脚步未停,颜洛汐穿过工部回廊,掌心紧贴袖中那枚残损玉符。系统仍在震动,信息流如细针般刺入意识——报废的玉符曾接收到一段编码格式异常的指令信号,不属于当前世界的任何已知体系。
她停下,指尖抚过玉符裂痕。
“不是伪造。”她在心底道。
【不,是复刻。】系统回应,声音罕见地凝重,【而且……它被远程唤醒过。】
她眼神一沉。对方不仅能模仿她的手段,还能反向激活失效的装置,甚至利用她的布局制造新的漏洞。东坊民夫携带相同玉符出现,绝非巧合,而是刻意投递的信号。
林知白快步从侧门赶来,低声禀报:“娘娘,人没带回来。押送途中突然抽搐倒地,七窍渗血,当场气绝。随身玉符在接触禁军佩刀时自毁,化为灰烬。”
颜洛汐眉峰微动:“验过尸体?”
“仵作正在查验,但属下怀疑……他并非活人太久。体表无明显伤痕,内脏却呈枯败之象,像是被某种力量提前耗尽生机。”
她不再多问,转身走向工部主院方向。赵元昭仍被软禁于偏殿,灯火未熄。窗纸映出他执笔的身影,安静得近乎刻意。
“传令。”她开口,“封锁工部所有文书进出通道,替换全部守卫,换上夜巡司亲信。另调三名懂阵法的匠人,暗查地脉流向,尤其是地下库房与旧驿道交汇处。”
林知白应声欲退,她又补了一句:“别让他写的东西传出来,一页都不行。”
回到临时议事厅,她闭目凝神,启动“时空回溯”。精神力如潮水倒流,十二个时辰内的每一个决策节点在脑海中重现——她何时下令布设玉符?谁经手了图纸?赵元昭第一次提及她密档内容时,周围有无他人在场?
画面一帧帧掠过,毫无破绽。可就在她即将收束回溯时,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微弱记忆干扰痕迹,出现在您查阅库房文书前一刻。来源不明。】
她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
有人在她行动之前,就已经知道她会去查什么。
这意味着,她的思维模式、判断逻辑,甚至金手指的使用习惯,都已被对方掌握。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系统级别的干预,要么……是另一个“她”。
她起身,走向偏殿。
门开时,赵元昭正搁笔,抬头看她,神情平静。“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你会来,但我知道你必须来。”他指了指案上刚写完的《安民策》,“我把它交给你,作为交换——你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复刻你的策略?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因为……我见过你每一次失败。”
颜洛汐不动声色,悄然激活“心灵洞察”。
刹那间,视野扭曲,她看见他的意识深处浮现出一道虚影——那是一扇悬浮于虚空中的青铜巨门,表面刻满繁复符文,与系统界面相似,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律动节奏。门缝间透出幽光,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低语。
画面一闪即逝。
她稳住呼吸,心跳却无法抑制地加快。那扇门……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说你在寻‘他’。”她缓缓坐下,“可你刚才看到的画面,不是记忆碎片,是某种……存在本身。”
赵元昭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也看到了?看来我们之间的确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