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才是最硬的刀。”她说，“他们用嘴造谣，我就用结果割喉。”

殿内再度安静下来。远处传来钟鼓声，早朝即将开始。

轩辕凌站起身，将手中奏报放入袖中：“六部大臣马上就到。今天这场会，你要一起出席。”

她没推辞，只问：“我可以提人吗？”

“你说。”

“大理寺少卿裴文远，为人刚正，曾因查案得罪礼部尚书；还有工部主事林知白，主持过三次河道修缮，熟悉地方实务。这两人，可任察政使副职。”

轩辕凌思索片刻：“准。但正使需由皇族或三品以上大臣担任，你可有合适人选？”

她略一沉吟：“荣亲王如何？”

“他？”轩辕凌微微蹙眉，“年过六旬，素来不管事。”

“正因为不管事，才干净。”她解释道，“他无党无派，子孙也未入仕，反而可信。而且……他是先帝幼弟，身份足够压得住场。”

慕容尘点头：“这人选倒是巧妙，既不让权落入你手中，也不让陛下独揽，三方都能接受。”

“政治，本来就是妥协的艺术。”她说完，转身走向屏风后的更衣处，“我去换身衣裳。今日，该让百官看看，谁在真正做事。”

片刻后，她走出来，穿的是深青色绣云纹的常服，发髻简单挽起，未戴珠翠。既非妃嫔装束，也非官家服饰，却自有威仪。

轩辕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先行出殿。

慕容尘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停下脚步，低声问：“你真觉得，这次能改得了？”

她脚步未停，声音落在廊下：“改不了，也要改。哪怕只改一处，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早朝大殿外，六部尚书已在等候。户部尚书陈元昭已被下狱，接任者是个年轻官员，面有忐忑。颜洛汐走过时，听见有人低声议论：“这就是那个破了邪术的女人……听说连陛下都听她的。”

她置若罔闻，径直走入殿中，在轩辕凌下手侧的位置站定。

议事持续了两个时辰。十二条新政逐条讨论，有人质疑经费来源，有人担忧执行难度，更有礼部官员委婉提出“女子干政不合祖制”。

她当堂回应：“祖制里可有写过，百姓饿死不算大事？若有，我今日便破一次祖制。”

满殿皆寂。

最终，除察政使正使人选暂定荣亲王外，其余事项尽数通过。首批急赈仓选址确定，义塾招生告示三日后张贴，密折箱将在五城各设一处。

散会时，夕阳已斜照宫墙。

轩辕凌留下她，低声道：“明日我会亲自巡视京兆仓，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要留在宫里。”她说，“还有件事没做完。”

“什么事？”

她取出怀中一本薄册，封面无字，却是用特殊墨水写过痕迹，需以火烤才能显现内容——那是系统提示她读取《归墟引》末页残留记忆后，自动记录下来的片段。

“这本书的问题，还没结束。”她翻到最后一页，指尖抚过那一行浮现又消失的文字，“‘执钥者终章未启，轮回之门将开’……这句话，不是警告，是召唤。”

轩辕凌盯着那空白纸面，眉头紧锁。

她合上册子，望向殿角那尊青铜晷针。阳光投下的影子，恰好指向“未时三刻”。

就在这一刻，册子边缘渗出一丝极淡的蓝光，转瞬即逝。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