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开阔。
一片圆形石台悬于裂谷半空,由三根断裂的石柱支撑。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柜,表面刻满倒置的“卍”形纹路。柜顶放着一本暗红色册子,封皮无字,却隐隐透出暗芒。
《归墟引》。
她刚迈出一步,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尖锐鸣啸。石柜四周升起四道黑柱,化作屏障。紧接着,一道身影从石台另一端缓缓浮现。
黑袍加身,兜帽遮面,双手藏在袖中。他站在原地不动,可周围的雾气却被某种力量扭曲,形成旋涡状的气流。地面开始渗出黑色液体,迅速汇聚成线,朝石台边缘蔓延。
颜洛汐拔剑出鞘,剑锋轻颤。
对方抬起右手,掌心朝外。一团血色雾气在他手中凝聚,眨眼间凝成一只巨掌,直扑她胸口。她本能催动心灵洞察——视野瞬间模糊,三秒时限开启。意识如针尖探入对方思维,在接触刹那捕捉到一丝破绽:攻击轨迹并非直线推进,而是以左侧虚影为诱,真力藏于右下方。
她旋身侧避,同时掷出匕首,直取对方施法的右手。黑袍人冷哼一声,左手结印,空中血掌猛然加速,逼得她不得不回防。剑横胸前,硬接一击,震得虎口发麻。
“你是守书之人?”她稳住身形,声音冷静。
黑袍人不答,双手齐抬,地面黑液骤然暴起,化作数条粗壮触手,如同活蛇般朝她缠来。她咬牙挥剑,剑锋划过香囊,火星迸溅,清神粉遇火即燃,爆开一团白光。触手触及光芒,发出嘶嘶声响,迅速退缩。
她趁机跃起,踩上左侧石柱残骸,站定于高处。剑尖指向敌人,呼吸略急,眼神却愈发锐利。
“你要护这秘籍,我不怪你。”她说,“但它已被滥用,地脉枯竭,百姓遭殃。你若只为尽责,我敬你;若助纣为虐,今日这剑,不会留情。”
黑袍人缓缓抬头,兜帽阴影下露出一双无瞳的眼睛,漆黑如墨。他张开嘴,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闯入者皆死。你,亦不例外。”
话音未落,他双掌合十,空中黑气翻涌,竟在身后凝出三道虚影,与本体同步抬手。四股力量叠加,地面轰然裂开,更多黑液喷涌而出,汇成一张巨网,朝她当头罩下。
颜洛汐深吸一口气,体内精神力几乎见底。她知道不能再拖。
就在巨网即将合拢之际,她忽然将剑尖插入石柱裂缝,左手迅速从袖中掏出石片,高举过头。石片与铜镜残片同时共鸣,青光乍现,直射石柜。
柜顶的《归墟引》微微一震。
黑袍人动作一滞,目光猛地转向她手中的石片。那一瞬,他的防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松动。
她抓住机会,拔剑跃下,身形如燕掠空,直冲石台中央。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迎向扑来的黑网。
剑尖与黑气相撞,发出刺耳摩擦声。她的手臂因反震剧烈颤抖,鞋底在湿滑石面上打滑半寸。
黑袍人怒吼一声,三道虚影齐齐出手,更强的力量压来。她咬牙支撑,额头青筋跳动,视线边缘开始发黑。
石柜上的秘籍,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