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眼手中长剑,刃口豁了两处,虎口因剧烈震荡隐隐作痛。刚才那一击几乎用尽全力,若非地形助力,未必能伤到它们分毫。
现在她知道了两件事:一是这些野兽怕那片凹地里的东西;二是它们虽凶悍,但并非毫无畏惧,甚至可能受某种本能约束。
她慢慢蹲下身,从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匕。这是她最后一次具现的武器,品阶极低,只能勉强割开皮肉。她将匕首插进石缝,用力掰断刀柄末端的陶制护套。
一小撮灰白色粉末洒落掌心。
这是系统附带的基础探测粉,遇异常能量会微微发热。她轻轻吹气,将粉末撒向凹地边缘。
粉末飘落,触及黑褐碎屑的瞬间,掌心传来一丝温热。
果然是人为布置。
她收手,将剩余粉末藏回袖袋。既然这里有禁制残留,那就说明此地曾有人活动,或许还有通道或机关未被触发。
她再次望向三头野兽。
它们仍在原地逡巡,受伤的那只已退至边缘,趴伏在地,不断舔舐焦黑的后腿。其余两只则轮流踱步,目光始终锁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剑锋斜指地面。
不能再拖了。
她必须穿过这片区域,找到地脉异动的源头。而这三头野兽,要么避开,要么解决。
她缓缓抬起左脚,试探性地迈出一步,踩在离凹地最近的实地上。
两头完好的野兽同时低吼,前肢微屈,做出扑击准备。
她不动,右手缓缓举起长剑,剑尖对准其中一头的眼睛。
下一瞬,她突然发力,朝着相反方向疾冲——不是逃,而是直逼那片凹地边缘。
野兽果然暴起追击。
她奔行数步,在即将踏入凹地前猛然刹住,旋身横剑格挡。扑来的野兽收势不及,利爪砸在剑身上,震得她手臂发麻。
另一头从侧翼包抄而来。
她咬牙撑住,余光瞥见第三头正绕向身后。三面夹击之势再度形成,立足之地已被压缩至不足丈许。
她喘了口气,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剑柄上。
凹地近在咫尺。
只要能让一头彻底陷进去,或许就能打开突破口。
她忽然松手弃剑,就地翻滚避开正面扑击,伸手抓起一块尖锐石片,猛地朝自己左臂划下。
血涌出来,带着体温。
她将染血的手掌狠狠拍在地上,声音沙哑:“来啊。”
野兽嗅到血腥,双眼骤然炽亮,纷纷逼近。
她盯着那片凹地,手指悄悄摸向袖中最后一把短匕。
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砸在干涸的地表,没有渗透,而是凝成一颗颗暗红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