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还按在记录键上，屏幕上的行为模式数据已经全部归档。她的呼吸很慢，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扯断裂的神经。主控台的灯光映在她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刚才那一次能力使用超出了极限，但死士最后的动作太反常，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她调出热成像回放，从头开始逐帧查看。两名敌方人员靠墙站立，手指规律地滑动、停顿、再重复。时间轴显示这段动作持续了四分十七秒。她把这段视频和联盟系统日志并列打开，一边看一边比对。

第三次播放时，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每当死士左手按压的瞬间，科研组的能量监测曲线就会出现一个微小的波动，幅度不到百分之一，频率却与动作完全同步。而这种波动，曾在过去十二小时内出现过三次——分别是舆论谣言爆发前两分钟、市场团队发布澄清声明后三分钟，以及调查小组突袭失败的那一刻。

攻击的时间点，全都在异常波动之后。

她立刻调取全维度日志，将所有外部攻击事件与内部系统波动做交叉分析。结果让她心头一沉：每一次大规模袭击，都是在信息泄露或系统偏移发生之后才展开的。敌人不是先动手再掩盖痕迹，而是先完成了某种操作，再用攻击吸引注意力。

这不是进攻，是掩护。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行指令，把初步结论推送到个人终端。还没来得及细想，通讯频道响了。

“林晚，我查到了。”苏悦的声音传来，背景有键盘快速敲击的声响，“第一批谣言的IP地址，追溯到了三个月前淘汰的旧服务器集群。那批设备早就下线封存，理论上不该联网。”

林晚盯着屏幕，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你是说，最初的虚假信息是从我们内部发出的？”

“不止是发出。”苏悦语速加快，“我让技术组做了协议层回溯，发现那个节点曾经短暂接入过备用通信链路。虽然只维持了不到十秒，但足够传输一段加密指令包。问题是……这条链路的授权记录被人删掉了。”

林晚没说话，脑子里迅速拼接起碎片。

敌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埋下了入口。他们不需要强攻系统，只需要等到某个时机，激活预设的通道，完成一次隐蔽的信息交换。而之后的所有混乱——舆论战、配电站突袭、死士传递信号——都是为了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明面上的冲突上。

真正的行动，早已完成。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外部威胁，而是没人意识到危机已经渗透进来。如果连系统底层都被动了手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必须确认最后一件事。

“心灵洞察之镜”今天已经用了三次。第四次强行开启，可能会让她直接失去意识。但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