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的爪子刚落在天柱之巅的平地上，陆寻就感觉到股异样的沉重力道——脚下的岩石不是寻常的昆仑石，泛着层淡灰的光，像被龙脉气浸润了千年。饕餮的虚影还趴在龙渊边，见他们落地，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黑煞从嘴角滴落，砸在岩石上“滋滋”作响，却没立刻扑上来，像是在等着看他们如何自取灭亡。

“不对劲，它在等。”苏晴攥紧手里的解文符，观气术往前方探去——平地上方的气脉最浓，却裹着股极寒的阴煞，不是饕餮自身的煞气，更像是无数怨念凝聚而成，“前面有东西，被煞界裹着了！”

陆寻点点头，跟着气脉的方向往前走，没走几步，脚下的岩石突然往下凹陷，露出个丈宽的石坑——坑底没有积雪，反而泛着层混沌色的光晕，团黑色的影子悬浮在坑中央，人头大小，表面流转着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极了《大禹风水秘录》里画的盘古斧！

“是盘古斧！”阿明激动地喊出声，刚想往坑边凑，却被股刺骨的寒意逼退，“好冷！这是什么？”

陆寻伸手往坑上方探去，指尖还没碰到光晕，就被层冰蓝色的结界挡住——结界泛着淡淡的光，触到的瞬间，寒意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像是握着块万年寒冰，同时耳边传来无数细碎的哭喊声，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全是绝望的怨念，听得人头皮发麻。

“是玄阴煞界。”苏晴脸色骤变，从布囊里掏出《茅山禁术考》，翻到“煞界篇”，里面画着与冰蓝结界相似的图案，“饕餮用亿万生灵的怨念凝聚而成，专门用来挡三皇血脉的阳气！你看——”她指着结界上流转的纹路，“每道纹里都裹着道怨念，越碰越寒，时间长了，连脉气都会被冻住！”

陆寻收回手，指尖还在发僵，九星纹的金光都淡了些：“必须破了这煞界，不然拿不到盘古斧。”他深吸口气，掌心的九星纹重新亮起来，淡金光顺着脉气往结界上冲——金光碰到冰蓝色的瞬间，结界突然爆发出阵强光，无数怨念化作黑丝，顺着金光往陆寻的脉气里钻！

“噗——”陆寻没来得及躲，被反弹的煞气震得后退两步，一口鲜血喷在岩石上，血珠刚落地就被煞气冻成了冰粒。九星纹的光瞬间暗了下去，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像是有块冰压在上面。

“陆先生！”苏晴赶紧扶住他，掏出张聚阳符往他胸口贴，符纸的红光慢慢驱散了些寒气，“这煞界太硬，你的九星纹刚受过伤，冲不破！”

饕餮的虚影见此情景，发出声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龙渊里的煞气越来越浓，开始往石坑周围蔓延，阿明和几个弟子赶紧掏出破煞符抵挡，却只能勉强守住一小块地方，符纸的红光在阴煞里摇摇欲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晴咬了咬嘴唇，突然从怀里掏出块刻着茅山印记的玉印——是茅山掌印弟子的信物，玉印上的纹路已经有些暗淡，“我有办法破煞界，只是……”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丝决绝，“得用茅山的血祭术。”

“血祭术？”陆寻愣住了，他在《茅山秘术录》里见过这个名字，里面写着“血祭术，以自身精血为引，燃烧道基，可破天下至阴之煞，然施术者道基毁，命不久矣”，“不行！这术会毁了你的道基，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陆先生，我是茅山最后一代掌印弟子。”苏晴举起玉印，指尖在印上轻轻摩挲，“师傅当年传我玉印时说，掌印弟子的宿命，就是在护脉最危难的时候，以身殉道。现在饕餮要吞了天下龙脉，这煞界是最后一道坎，除了血祭术，没有别的办法。”

她不等陆寻再劝，突然咬破指尖，鲜红的血珠滴在玉印上，玉印瞬间亮了，红光顺着她的脉气往指尖涌。苏晴走到石坑边，将流血的指尖往冰蓝色结界上按——血珠碰到结界的瞬间，发出“嘶”的一声响，结界上竟被蚀出个针眼大的小洞，混沌色的光晕从洞里透出来，带着股开天辟地的沉重力道。

“你看，有用。”苏晴回头笑了笑，脸色却苍白得像纸，“这煞界虽硬，却怕至阳的精血，尤其是掌印弟子的血，里面积攒了茅山千年的护脉阳气。只要我继续燃烧道基，把更多的血引到结界上，就能蚀出个能容盘古斧出来的洞。”

“不行！我去找别的办法！”陆寻挣扎着站起来，想往龙渊边探，却被苏晴拉住：“没有别的办法了！饕餮在等我们耗死，三珠的气撑不了多久，曲阜的孔先生、昆仑的阿禾，还有天下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们！”

她的指尖还按在结界上，小洞在慢慢扩大，冰蓝色的结界开始泛起涟漪，无数怨念化作黑丝往她的指尖钻，苏晴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却没松开手：“陆先生，你记住，拿到盘古斧后，要立刻去昆仑天柱的最高处，用三皇血脉唤醒混沌之气，混沌气一出，饕餮的煞气就会被压制。我的道基……还能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