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膝盖重重磕在齿轮拼接的地面上，青铜裂纹顺着胫骨爬上大腿。

凤凰骨纹在皮肤下忽明忽暗地抽搐，将最后一丝赤金灵力注入丹田。

他抹去嘴角带着火星的血迹，看见穹顶的雷网已经织成九宫八卦的阵型。

"三分钟。"沈逸三天前的警告突然在耳畔炸响。

彼时他们在天机阁残卷里找到关于亚空间构造的记载，那些用朱砂标注的警示还历历在目："混沌鼎激活超过三刻，鼎足血管将与空间本源相连......"

鼎足处滋生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每条血管都布满鱼鳞状的凸起。

当三根青铜鼎足完全被血色覆盖时，姜尘听见空气里响起类似琴弦崩断的脆响——空间重力突然增加三倍，他撑地的五指瞬间压碎三枚齿轮。

电流锁链在头顶编织成牢笼，灰白光线从触须瞳孔里渗出，像蛛网般缠绕住他的四肢。

姜尘能清晰感受到凤凰骨纹传来的灼痛，那些暗伤在重力压迫下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扎进骨髓。

他强行运转周天，却发现丹田里盘旋的灵力旋涡正在溃散。

"还剩二十七个呼吸。"瑶姬教他的凤凰涅盘诀在神识里浮现。

当初在青冥洞天闭关时，那个总是把丹蔻染成石榴红的女人，曾用玉簪在他掌心画下九转回环的运功路线："若遇绝境，切记逆运心法......"

穹顶突然劈下三道紫色雷光。

姜尘旋身挥剑，剑气裹挟着凤凰真火在身前炸开火幕。

雷光穿透火焰的刹那，他左肩传来酥麻感——半截锁链洞穿护体罡气，在琵琶骨上烙出焦黑的螺旋纹路。

剧痛反而让意识清醒起来。

姜尘借着雷击的冲击力撞碎七块悬浮齿轮，碎片割裂的伤口里渗出带着火星的血液。

当后背贴上冰冷的青铜鼎壁时，他看见自己映在鼎身上的倒影：眉心裂开细小的血口，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

混沌之气凝成的黑手突然从鼎口探出，五根手指关节处裂开密密麻麻的嘴。

姜尘挥剑斩断三根手指，断口处喷出的灰雾却幻化成瑶姬的模样。

幻影的赤足踏在剑锋上，丹蔻颜色比记忆里更艳三分。

"尘哥......"带着回音的呼唤让剑势出现刹那凝滞。

更多灰雾攀上剑身，在剑格处凝成熟悉的翡翠耳坠。

姜尘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瑶姬将这对耳坠按在他染血的掌心时说："若见到它们发光，定是我在念你......"

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姜尘猛然惊醒，剑锋震颤着绞碎幻影。

真正的杀机却来自头顶——雷网不知何时已收缩到直径三米，三十六道锁链末端凝聚出龙眼大小的雷珠。

青铜鼎在此刻发出编钟般的轰鸣。

鼎腹的饕餮纹开始顺时针旋转，血管状的能量通道迸发猩红光芒。

姜尘感觉周身灵力突然凝滞，就像被琥珀封住的蚊虫，连指尖的凤凰真火都变成凝固的血色琉璃。

最后三块齿轮在他脚下崩解。

下坠的瞬间，姜尘看见雷网上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七颗雷珠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

生死之间，他忽然注意到青铜鼎内壁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锈斑——那是三天前沈逸用万象引力诀在鼎身留下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