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累积的负面情绪过大,终有一天会反噬自己,孟良辰现在的状态就是遭到了压力的反噬。
在心情极差的情况下,越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反而身体越是有明显的反应。
能哭的孩子,心理反而是健康,而那些受了委屈不哭不闹的乖孩子,一出事都是大事。
这种反向行为在某些特定的人群中极为明显,有些人明明很伤心,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一边笑一边不自觉地流眼泪;有些人明明喜欢另一个人得不得了,却表现出很冷淡的样子;还有的人在人群中上蹿下跳活泼不行,一旦独处就孤僻抑郁甚至有自杀冲动。
将情感在心中越是用力压抑,反噬伤害越大。
秦程程陪在孟良辰身边一刻不离地守护着,看着他昏迷之中手舞足蹈,看着他说胡话:“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救救我,不要走。”
秦程程紧握着他的手,直到被他握得疼的满头冒汗,被小九发现之后赶紧扯开,说:“你疯了吗?你要被他捏死吗?”
“他以前一定受过很严重的伤。”秦程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小九儿说:“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过,我家族那么多人,我姥那边的亲戚是蒙族的,最不怕打架,我们家这边老家晋省过来的,亲戚们特别团结,我哥他爷爷是四野老兵,他奶奶祖上是索伦兵,他受欺负?他没有欺负别人就好不错了。”
秦程程说:“我说的是,心理创伤,他是不是被抛弃过?”
小九儿摇头说:“咋可能的,他从小到大也没有被抛弃过,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家着火,那是他自己要辍学进娱乐圈还债,家人也没有抛弃他,甚至反对他进入娱乐圈。”
秦程程纳闷了:“可我感觉到了,他像是被人抛弃了。”她闭着眼睛,灵魂仿佛跟孟良辰产生了共鸣:“我仿佛看到,他躺在一张白色床单的床上,周围的人离他而去,而他却无力地想要众人救他,不要抛弃他一样。”
小九儿说:“我哥这么没出息吗?该不会是他两三岁的时候吧,哈哈。”
下午,孟良辰醒来了,在小九儿的嘴里得知自己说胡话之后,吓了一跳,随后他看向秦程程,秦程程目光如同柔水地看着他。
下雨持续下到了第二天,姥姥和姥爷并没有传说中的复活,他们是真的去世了。
全家将两位老人的遗体拉到了盟殡仪馆,在殡仪馆里开了追悼会,镇长和新来的镇委书记也都来了,因为姥爷是最早一批来到乌兰毛都建设的外地人,而且姥姥还真的是本地贵族旗主家的女儿。
姥姥那支亲戚虽说走动少了,可骑着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乌兰毛都给这位“姑奶奶”,最后的蒙古格格送行。
镇长和镇书记代表本镇的百姓,送别这一对儿同时离世的老人家,镇长还念了悼词,挽念这一对同时去世的民族融合的模范老夫妻。
“姥姥真没骗我。”孟良辰说,“她的确是蒙古格格。”
他给大家讲了一下姥姥临去世前一天和自己的对话,甚至包括那一堆手镯,随后说:“我就不拿去糊弄别人了,谁要是想留个念想,到我这里拿吧,一共7个,我留一个,其他的都可以拿。”
秦程程伸出手说:“是姥姥留给我的,凭什么你擅自送人?要送人也是我送。”
孟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