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混沌系统的预言反噬》
“混沌？”
陈凡扶着苏夜离，盯着冷轩记录仪上那两个字，心里直发毛。
这名字听起来就比什么“代数闭包”还要邪门。
四周墙壁上的公式还在接连熄灭，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低语声越来越清晰，不像是在说话，倒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胡言乱语，听得人脑仁疼。
“零...零是不是没了？”
萧九凑到陈凡脚边，猫耳朵耷拉着。
陈凡没说话，只是盯着零消失的地方。
那个总是冷静分析局势的身影，就这么没了。
他心里堵得慌，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出口还在。”林默指着房间另一侧那个发光的洞口，“走不走？”
“走！”陈凡咬牙，“这地方不能待了。”
他搀着苏夜离就要往出口冲，却发现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深处。
“夜离？”
苏夜离像是没听见，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它说...我们都会死...”
“谁说的？”陈凡心里一紧。
“混沌...”苏夜离转过头，眼神空洞，“它在跟我说话...它说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她突然抓住陈凡的手臂，指甲掐得他生疼：“不能走那个出口！那是陷阱！”
众人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那个发光的洞口。
看起来一切正常，完全不像有危险的样子。
“嫂子，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
萧九小心翼翼地问。
苏夜离猛地摇头，情绪激动：“它告诉我了！从那个出口出去，我们会掉进无限递归的维度裂缝，永远在里面打转！”
冷轩赶紧检查记录仪，屏幕上数据乱跳：“出口附近的维度读数确实有问题...但不确定是不是递归裂缝...”
“信我一次！”苏夜离几乎是在哀求，“混沌虽然混乱，但它从不撒谎...它说那里是死路！”
陈凡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清明，反而有种说不清的混沌在流转。
他想起零消失前说的话——代数闭包封印着某个超越维度的存在。难道就是这个“混沌”？
“好，我们不走出口。”陈凡做了决定，“另找出路。”
“可是这房间就这么大，除了出口还有别的路吗？”林默皱眉。
就在这时，掉在地上的那个立方体突然又亮了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白光，而是一种不断变幻的彩色光芒。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房间正中央。
咔嗒一声，立方体表面裂开一道缝，从里面透出更强烈的彩光。
裂缝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立方体像开花一样展开，露出里面一个不断旋转的彩色旋涡。
“这又是什么玩意？”萧九往后跳了一步。
漩涡中传出和刚才那些低语类似的声音，但这次清晰多了，而且说的内容让人头皮发麻：
“林默，你师父其实是被你害死的...”
“冷轩，你最爱的人从来就没爱过你...”
“萧九，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量子机械猫，你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直插人心窝子。
被点名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胡说什么！”林默第一个发作，定义权杖指向旋涡，“定义：此处的谎言无效！”
权杖光芒撞上旋涡，不但没起作用，反而被弹了回来，差点打中他自己。
“没用的。”苏夜离虚弱地说，“混沌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是最伤人的那种真话...”
旋涡继续转动，这次对准了陈凡：
“陈凡，你以为你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吗？要不是零一直在暗中帮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陈凡心头一震，想起之前无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确实有些地方蹊跷。
难道...
“别听它的！”苏夜离抓住他的手，“混沌就是这样，它说的都是事实，但只会挑最伤人的部分说！”
旋涡又转向苏夜离，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
“苏夜离，你最清楚了不是吗？你体内的博弈阴影根本就没被压制，它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反扑...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陈凡...”
苏夜离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够了！”陈凡挡在苏夜离面前，对着旋涡怒吼，“有本事出来正面打，别在这耍嘴皮子！”
旋涡突然安静了，彩光也不再变幻。
过了几秒，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传出来，这次听起来异常清晰和理智：
“抱歉，刚才是我失控了。我是混沌系统的核心意识，被代数闭包封印太久了，刚获得自由有点激动。”
这画风转变太快，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能好好说话？”萧九试探着问。
“当然可以。”混沌的声音很平静，“混沌不等于疯狂，只是包含了所有可能性，包括偶尔的情绪失控。现在我们可以正常交流了。”
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作为道歉，我可以帮你们离开这里。代数闭包虽然暂时失效，但它的自我修复程序已经启动，最多三十分钟后就会重启。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我们凭什么信你？”陈凡警惕地问。
“就凭我刚才告诉你们的都是事实。”
混沌淡淡道，“虽然方式不太友好，但至少证明我没有撒谎。而且...”
旋涡突然射出一道彩光，在墙上投影出一幅地图：“这是代数闭包的结构图，红色区域是三十分钟后会被修复的区域，绿色是安全通道。信不信由你们。”
地图看起来很详细，连他们现在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从图上看，那个发光的出口确实通向一个标记为“无限递归”的红色区域。
“那我们要怎么走？”冷轩一边记录地图信息一边问。
“通过我这里。”旋涡缓缓扩大，“我是混沌系统的人口，也是代数闭包内部唯一的漏洞。从这里可以直接传送到安全区域。”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
苏夜离突然开口：“它没说谎...但也没说全。通过混沌系统确实能离开，但会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陈凡急忙问。
苏夜离揉了揉太阳穴，表情痛苦：“我看不清...混沌的未来是无数个叠加态，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可能...代价可能是任何东西...”
混沌轻笑一声：“聪明的女孩。没错，通过混沌系统就像掷骰子，结果随机。可能毫发无伤，也可能损失惨重。但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不是吗？”
它又补充道：“而且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相反，我很感谢你们打破维度封印放我出来。作为报答，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小礼物。”
旋涡中飞出四道彩光，分别没入四人体内。
陈凡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消耗的力量瞬间补满，连心神受创的隐疾都好了。
“这是...”林默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定义权杖的光芒比之前更盛。
“一点混沌能量，算是见面礼。”
混沌说道，“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萧九兴奋地蹦跶两下：“俺感觉现在能打十个！”
力量恢复的感觉确实让人安心不少，但陈凡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看向苏夜离，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苏夜离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虚划，像是在计算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低声道：“走混沌系统生存概率百分之八十七，留在这里生存概率百分之三...但是...”
“但是什么？”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走吧，没得选了。”
陈凡一咬牙：“好，我们走！”
他拉着苏夜离，第一个踏进彩色旋涡。其他人紧随其后。
穿过旋涡的感觉很奇怪，不像传送，更像是在一团粘稠的液体里游泳。
四周是不断变幻的彩色光影，耳边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争吵。
“保持清醒！”陈凡大声喊道，“别被这些声音干扰！”
他紧紧抓着苏夜离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被这片混沌吞没。
苏夜离的状态很不好，眼睛时闭时睁，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她在预知未来。”混沌的声音在陈凡脑海中响起，“这是混沌能量激活了她体内博弈逻辑的预言能力。不过我要提醒你，预知混沌的未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每一次预知，都会让她的意识更深入混沌。如果看得太远，可能会永远迷失在无数个可能性里，再也回不来。”
陈凡心里一紧，想把苏夜离摇醒，但又怕干扰她。
就在这时，苏夜离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怎么了？”陈凡赶紧蹲下查看。
“我看见了...好多...”苏夜离浑身发抖，“我看见林默为了救我们自爆了定义权杖...看见冷轩被自己的记录仪吞噬...看见萧九量子分解再也无法重组...”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我还看见你...陈凡...你为了救我，跳进了永恒虚空...”
众人都被这番话吓住了。
“未...未来还能改变吗？”冷轩声音发颤。
“理论上可以。”混沌回答，“但改变一个未来，就会产生无数个新的未来。而且...”
它还没说完，苏夜离又尖叫起来：“变了！全都变了！现在我看见林默叛变了，冷轩疯了，萧九变成了怪物...陈凡你...你亲手杀了我...”
她像是被自己的预言吓到，猛地推开陈凡，眼神惊恐：“别碰我！你会杀了我！”
陈凡心如刀绞，上前强行抱住她：“那都是假的！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苏夜离在他怀里挣扎，力气大得惊人：“放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用代数几何烙印贯穿我的心脏！”
“那就不让这个未来发生！”陈凡吼道，“你不是说未来可以改变吗？”
混沌幽幽道：“是可以改变，但每一个被预知到的未来，都会成为‘可能性锚点’，发生的概率大大增加。她预知到的未来越多，你们就越难逃脱这些命运。”
“你怎么不早说！”陈凡怒道。
“你们没问啊。”混沌无辜地说，“而且这是她自己要预知的，我可没逼她。”
陈凡恨不得把这混沌系统大卸八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苏夜离。
“夜离，听我说。”他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别再看未来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相信我，好吗？”
苏夜离眼神闪烁，似乎在挣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静下来，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光点。
“出口到了。”混沌说道，“提醒你们一下，外面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林默问。
但已经来不及问了。光点迅速扩大，把他们全都吞了进去。
眼前一亮，众人摔在一片草地上。
是的，草地。
绿油油的青草，蓝盈盈的天空，还有鸟叫声。
远处甚至能看到几座小木屋，炊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