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她变得太快了，是不是因为她一直对您有话直说，所以您就习惯了，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您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在这一切改变发生之前，她也曾是那个内心活动极其丰富，却又羞于表达的女孩？”

青山阳太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顾砚这段时间以来的自负与疏忽。

顾砚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西园寺绫的直白与主动？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忘记了她也曾是个会因为一句话而纠结半天的傲娇女孩？

他想起来了，在他们关系刚刚破冰时，每一次的靠近，几乎都是西园寺绫在主动。

而自己呢？自己仗着有系统弹幕的剧透，仗着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总是扮演着那个游刃有余的角色。

享受着她笨拙的示好，却逐渐忘记了她为了靠近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克服了多少内心的障碍。

顾砚的脑海中，第一次对自己这个最大的依仗，产生了一丝抵触感。

他一直以为，系统是帮助他走向成功的金手指，可现在看来，它在给自己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依赖外挂的懒人。

他习惯了从弹幕中寻找答案，习惯了能轻易看透西园寺绫的心思，习惯了她毫无保留的坦诚。

以至于，当那份剧透被自己刻意隐藏之后，当西园寺绫因为某些原因选择沉默时，自己那份对不确定事物的极度敏感和不安，顷刻间暴露无遗。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选择理解和探究西园寺绫的内心，反而下意识地感到了失望，甚至用冷战这种最幼稚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原来，在剥离了系统的外衣后，自己和那些为情所困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看到顾砚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青山阳太知道，他已经想通了。

“顾老师，”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我记得您以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无论是对待创作，还是对待身边的人，现在你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不能再多给西园寺老师一点时间和信任吗？”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来说，真正能够考验这份感情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您对西园寺老师的那份信任，到底还有多深。”

顾砚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那丝困惑与迷茫已经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释然。

他深吸一口气，对青山阳太认真的开口。

“谢谢你，青山君，我明白了。”

青山阳太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就快去吧，”他朝着包间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我想，西园寺老师她……应该等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