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拉盖娅浑身气势陡然卸去,仿佛在那一刻,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岁,本就惨白的脸颊,此刻看上去仿佛如砒霜一般。
女皇挣扎着喘着粗气,然而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感觉自己像个溺水者一样,无论她如何的用力,那种窒息感依旧如影随行,而她知道那如影随行的其实并非是窒息,而是死亡。
她快死了。
“陛下!”
赛兰冬看出了拉盖娅的异状,他连忙过去轻拍女皇的后背,为其舒缓气息的流通。
很久,随着几声咳嗽,拉盖娅的口腔中涌出殷红的鲜血,这时她才略微缓过来,然而随之而来的,她的眼中缓缓流出了染血的泪水。
她哭着,虚弱的问,
“伊拉怎么死的......”
刻农恭敬的回答道,
“伊拉陛下遇刺身亡的......”
拉盖娅枯萎的手指握成拳,无力的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的嘴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愤怒,
“霍诺图拉斯......不......”
“他凭什么......凭什么!”
“乱臣贼子!叛贼!要处死他!”
“我要处死他.....”
她激动不已,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责骂也无比的虚弱、有气无力,她惨白的脸色上翻涌着病态的红色,所有人都担心她在下一刻死去。
然而她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她的瞳孔顿时呆住了,那种愤懑和怒火被她活活压住了,她双手无力的垂下,一种悔恨和绝望的神色在她的眸子中扩散,
“这是报应......”
“伊拉......我的伊拉......”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刻农听着女皇的哭诉,看到了她眸子中的悔恨和绝望,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听说的一种荒谬的传言——女皇谋杀了先王-阿雷尼科斯,当她带着那件染血的袍子,来到大臣之前,宣称自己正统之时,而她另一只手上正藏着那柄染血的匕首。
不过,刻农最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猜测,这或许只是一些有心人的利用罢了,正如帝国的新王-霍诺图拉斯陛下,常被奸臣们指责为得位不正。
而后来,刻农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俄尼拉发生的剧变之后,他仍旧认为,霍诺图拉斯陛下依照法理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哪怕是后来他得知伊拉陛下被刺杀后,也是如此,因为按照时间推测,伊拉陛下遭遇刺杀的日子,和霍诺图拉斯陛下遭遇刺杀的日子是同一天。
他相信这些是帝国内外那些图谋不轨之徒所行之事。
刻农躬身向着拉盖娅行礼,他想为霍诺图拉斯辩解几句,
“陛下,霍诺图拉斯陛下并非谋逆之辈......”
“当初伊拉陛下被刺之时,我就在霍诺图拉斯陛下身边,那时候霍诺图拉斯陛下也差点身亡,是我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击。”
他所言句句属实,刻农并不是个喜欢撒谎的,或者说,自从他追随了拉文尼亚之子,并且被神力所恩赐之后,他便不屑于撒谎了。
女皇张了张嘴,还未说话。
或者说她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了。
而一旁的赛兰冬已经生气了,他冷哼一声,怒视着刻农,他说道,
“不是谋逆之辈?”
“伊拉殿下死了他没死,你猜谁是最大受益者?”
刻农叹气,他再一次解释道,
“当时霍诺图拉斯陛下,同样也被刺杀......”
赛兰冬气笑了,刻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他说道,
“同样被刺杀?”
“你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你为什么还活着?”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刺客是不是霍诺图拉斯的人,他不会杀霍诺图拉斯,刺客专门杀霍诺图拉斯身边的人,为了演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