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经过主楼,基诺进主楼之前,在那块石碑之前停了下来,他抚摸着冰冷坚硬的石块,看着碑文铭刻着的文字。
他在石碑之前失神了一会,接着,便毅然决然的踏进了主楼。
他单膝跪在拉文尼亚之子面前,他用右手重重的捶在了左胸,这是帝国传统而又古老的最高礼节,他的样子很笨拙,但是很认真、很庄重。
他低着头,沉声对拉文尼亚之子说道,
“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
“我愿作您手中的剑,完成我父未完成的事业!”
男孩精瘦精瘦的,杰夫的胳膊比他大腿还要粗,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小孩,他却用着最坚定、最硬气的语气说,他要为拉文尼亚之子而战。
不光是一旁的杰夫,主座之上的男人也微微的一愣。
杰夫向拉文尼亚之子说过基诺的事情,说过他被焚毁的家乡,说过他被帝国骑士杀死的母亲,也说过曾放弃了信仰而死去的父亲。
拉文尼亚之子沉默了良久,他的声音和蔼而又威严,
“你跟我来。”
拉文尼亚之子起身,基诺也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跟随在拉文尼亚之子的身后,他们穿过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原先贵族们居住的房子或者娱乐场所,现在都被拉文尼亚之子改造成了储存书籍和文卷的地方,接着他们踏上环绕主楼而建的楼梯。
他们来到了最顶层,最顶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拉文尼亚之子走了进去,他打开紧闭的窗户。
顿时,明媚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了黑暗的房间,将屋内的一切照亮,灰尘在光柱中上下浮沉。
这时,基诺才发现,这是一个储藏室,储藏室里有着一排排盔甲架,上面摆放一副副磨损不堪的盔甲以及武器,数量大约二三十多个,而在无数盔甲之前,有着一张展示台,展示台上,有一个金色纹路的精致盒子,一旁还有一柄焦黑的断剑,断剑几乎只剩下剑柄了。
拉文尼亚之子走到了第一排第一个盔甲之前,他拔出了盔甲架上插着一柄军刀,军刀有着些许磨损,仿佛经历过许多的战争。
基诺还在四处打量着,然而却听见耳边传来的拉文尼亚之子的声音,
“这是你父的刀,这是你父的甲。”
基诺的思绪一滞,顿时一股浓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颤抖着看向那副磨损得不成样子的盔甲,他忍不住的伸手触摸着,甲胄冰凉且坚硬。
拉文尼亚之子继续说道,
“我铭记着那些死去的人。”
“即便他们背弃了我......”
“不过死亡已经是背弃的惩罚了。”
基诺看着拉文尼亚之子手中的刀,他想握住这把父亲曾经握住的刀,他用渴求的眼神看向拉文尼亚之子。
但是最终,拉文尼亚之子将刀插回了鞘中,他摇了摇头,
“不行,你太小了。”
“你还没成年,你还没有做好这一切......”
基诺流着泪反驳道,
“我能做到......”
“我要为村子报仇!”
拉文尼亚之子依旧摇了摇头,不过他摸了摸基诺的脑袋,他说,
“你不必担心,你父的甲与你父的刀终究为你而留。”
“什么时候,你有背负这把刀、这副甲的能力了,我将会将这一切授予你。”
“但是......你现在太年轻了、太孱弱了。”
基诺握紧了拳头,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无比的自责,他见母亲惨死却除了哭泣却无能为力,他见父亲的兵器和甲胄却无力继承,他低着头,抿着嘴,良久,他问道,
“我要怎么才配拥有父亲的刀和甲!”
拉文尼亚之子沉默了一会,他在思考,基诺以一种无比坚毅的眼神直视他的眸子,就好像一只茁壮成长的幼兽,拉文尼亚之子说道,
“当你拥有打败强敌的力量、勇气和坚定信仰的时候。”
“你将继承你父,成为我的剑,去证明自己,去肃清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