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点酒吧。”

“嗯，也好。”秦守点了点头，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炉子，动作娴熟地摆弄了几下，炉中便燃起了微弱的火焰。

接着，他抬手示意黄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踏着积雪，缓缓走向山顶的一处小亭。

亭子不大，四周被风雪包裹，却显得格外宁静。秦守将炉子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壶，壶中酒香四溢。他轻轻将酒倒入杯中，酒液在寒风中冒着丝丝热气。

黄裳接过酒杯，指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心中微微一暖。他低头抿了一口，酒香醇厚，带着一丝甘甜，驱散了不少心中寒意。

“你可曾在这华山之中见到一位剑客？”秦守忽然开口，语气随意问道。

黄裳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一路上，他确实知道华山之中有个华山剑派，也曾遇到一些门下弟子，但那些人武功平平，不值一提。能让秦守特意提及的人，必然非同寻常。

他稍加思索，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黑衣剑客的身影。

那时黄裳正处于心灰意冷之际，独自走在华山山道上，迎面走来一名黑衣人。那人步履轻盈，如风似云，黄裳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那人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剑意。

“嗯？”黄裳心中一动，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此时正心烦意乱，满心怨气无处发泄，恰逢有人想要较量一番，正是求之不得。

然而，那股剑意转瞬即逝，再一瞧时，那人已缓步消失在山道尽头，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雪地。

“你觉得他的武功较之你如何？”秦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透过杯沿，静静注视着黄裳。

黄裳听秦守如此问，略一沉吟。顶级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只在须臾之间。凭借那一刹那的气息，黄裳心中已然明了。他微微摇头，语气低沉：“我不如他。”

“你可知是为何？”

黄裳想了片刻，轻叹一声，

“我不如他纯粹。”

对于黄裳这样的绝世高手来说，每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顶级天才，一法通万法通，黄裳如今也已明白禁锢自己进步的不过是自己心中的执念罢了。

“之后有打算呢？”

“我么.......”，黄裳沉吟片刻，抿了一口热酒，看向亭外的漫天风雪，怅然道：

“也许也是归隐在福州老宅了却残生”，忽又轻笑一声，“我之前还不明白为何前辈正于如日中天之际选择退出江湖，如今看来，这也许才是我们的宿命。”

“我见那剑客在山谷中留下了一套剑法，不如我也将我的毕生心血留在这华山之巅上如何？”

“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一个传人。”

于是黄裳和秦守一齐寻得山顶，找了一面绝崖峭壁，黄裳内力鼓荡，将《九阴真经》分为上下两篇，分别刻于山间峭壁之上，

“黄兄就不怕此等武学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吗？”

“哈哈哈！”黄裳大笑一声，“论起邪魔外道，有人还比得上秦兄吗？当年秦兄可是导致武林衰落的罪魁祸首啊！，现在少林寺还没缓过气来呢！”

“哈哈哈！！！”

二人同时大笑一声，谈笑间，江湖多少风雨。

........

又是十年时间过去，这十年间却是江湖风雨飘摇的十年，许久未有风波的江湖掀起了一大一小两场风波。

首先第一件事便是少林寺爆发了火工头陀之乱，这是一年中秋，少林寺好不容易蛰伏百年恢复了几分元气，正逢中秋佳节，寺中苦乘禅师有意考校弟子武功，为重出江湖做准备，便联合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举行一年一度的弟子考核。

寺中弟子纷纷献技。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见寺中人才济济，心中高兴万分，不由想到少林寺不久之后便可以重新执掌武林牛耳。

这江湖几时轮到他一个不到百年的“全真教”呼风唤雨。

突然，一个带发头陀从人群中飞身跃出，指着苦智禅师的鼻子大骂道，你这家伙懂的什么武功。

其他少林僧人怎能容他在此等盛会大放厥词，更何况众人刚刚比武完毕，正是心浮气躁之时，便三三两两自发结队，一齐围攻，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诸位首座只当比武点到为止，也没有劝阻众人，谁知那头陀出手极为狠辣，当场便打伤了诸多僧人。

苦智禅师当即使出一招神掌八打中的“分解掌”，意图使那头陀知难而退，谁知那头陀却误以为是“裂心掌”，拼命打出一掌以图自保，再加上苦智禅师有意留手，这一来二去之间，此消彼长，竟然一掌将苦智禅师打死在地。

事后调查才得知，原来那头陀在寺中灶下烧火，时常被人欺负，忍辱数个月后，积怨已久，于是便偷偷去学武功，其天赋异禀，再加上机缘巧合竟然真让其学成了一身高深内功。

然后少林寺武功博大精深，无数天资聪颖之辈，掌握其中一门便已不易，他偷学武功自然是东学一招西学一招，这才将神掌八打中的“分解手”错认为“裂心掌”，造成弥天大错。

此事过后，少林寺高层纷纷互相指责，大起争执，双方矛盾竟然比百年前对抗秦守时还要激化，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更是一气之下远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寺。

此事过后，少林寺竟如同百年前的丐帮一般分裂为两派，只不过丐帮如今污衣派和净衣派已经重归于好，成为全真教之下的第二江湖势力，凭借其底蕴称为第一大帮也不为过。

再加上丐帮如今出了一名英雄人物，人称洪七公，竟有几分当年几分乔帮主的影子，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自然而然有了和全真教叫板的实力。

当然这几件事同派之中，影响力和破坏力都有限。

第二件事便席卷了整个武林，使得无数人为其付出性命，那便是——九阴真经。

原是一名华山派弟子无意中发现了黄裳于石壁上留下的九阴真经，勤学苦练之后毁去石壁，武功大进，将华山派与自己不对付的人杀了七七八八，自此华山派元气大伤，从一个一流门派沦落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对象。

十年间，无数人争相抢夺九阴真经最初的拓印本，几经流转，不知产生了多少混世魔王，没有人可以抵御其诱惑。

全真教祖师王重阳为了平息武林风波，便邀请了当世武功最高的其他四位高手齐聚九阴真经最初的发源地——华山比武，以此来决定其归属。

由此，第一次华山论剑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