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元却死死盯着姜涞,想分辨这是不是这小猎户跟女皇帝商议好的借口。
转念一想,他又将此事否了,天子脚下,编这样的借口实在太低劣,太容易被戳穿。
既然不是小猎户和女皇帝编出来的借口,那刺杀就确有其事。
那这场刺杀是谁搞出来的呢?
左宗元第一反应就是他这个派系的人,但为何都两天时间了,为何每人汇报到他这里?
大臣们的目光已经从姜涞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左宗元顾不得多想,不得不俯身说道:“老臣也以为饶大人说的对,在京城公然刺杀朝廷命官,必须彻查到底。不然,此例若是一开,必定祸患无穷。”
朝廷之上的竞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但是彼此间也都有默契,绝不在京城地带行刺杀之事。
不然朝廷早就乱了套。
京城,就是朝臣之间默契认可的安全地带,不管再怎么争再怎么斗,至少性命无虞。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这事就彻查到底。左卿,此事由你来过问,如何?”
“臣领旨。”
左宗元拱手答应,心里却在打鼓,理论上这种事该交由刑部,虽说今日刑部没有大臣在御书房,但临时传召也不是难事。
可女皇帝竟然越过了刑部,直接让自己来办这件事,那……
左宗元几乎可以断定,女皇帝必定是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这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这一派系的官员。
这一刻,左宗元心头怒火丛生,在京城里破坏规矩,如此大的事竟然不请示,这是有多没有将本相放在眼里?
“姜大人,此时本相必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京兆府的事?”
姜涞笑了笑,说道:“破案之日,就是下官出发之时。左相费心!”
看来这破落猎户也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左宗元着实有些绷不住,朝女皇帝拱拱手,急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其他大臣也纷纷离开,独独饶文石留在原地,皱眉对姜涞说道:“你实在不该答应左相,京兆府就是个烂泥潭,他这是准备让你死在那里,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女皇帝说道:“饶爱卿放心,他精的跟猴似的,又最是惜命,若是没有把握,他不会中了左宗元的套。”
姜涞诧异地看着两人,这种话都能说的如此直白,这老大人是自己人?
女皇帝狠狠瞪他一眼,说道:“收起你那看不起人的眼神,朕经营朝堂这么多年,难道一个堪用的老大人也没有?”
饶文石不理会两人,说道:“老臣还是觉得此举太多冒险,一个不慎,真有可能引起民变。”
合着你不是真心担心我的安危啊?
女皇帝说道:“饶爱卿还是不太了解他,就算没有左宗元的推动,他原本也是准备往京兆府走一遭的。”
“这是为……”
何字都没有说出口,饶文石就反应过来了,他低声问姜涞,“你盯上西戎的那一批粮食了?”
姜涞说道:“咱大乾的百姓都还没有吃饱,凭什么救助草原蛮子?老大人不会觉得我做的不对吧?”
饶文石抚须大笑两声,“老夫为何要觉得不对?”
姜涞愕然,谁说这老大人古板迂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