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内而外的,将人彻底炼做灰灰。
无往而不利的武道真意也像是遇到了克星,在火海中寸步难行。
一旦蔓延而出,那些火焰就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而上,不烧成虚无绝不罢休。
甚至还顺着心神蔓延而出的轨迹,入侵至眉心祖窍。
识海内里的长河之上亦沾染火焰,内里浮沉如琉璃钻石般的念头,在火力之下生裂、崩散......
前所未有的痛苦,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
那道残缺不全的【戮】字剑符也终于抵达,横压在许念当头。
丝丝缕缕的绝杀、凶厉剑气向下弥散,衍化出一片无边剑冢。
整个人的身形都被淹没,再看不清。
“烧灼、劈砍、粉碎.......”
一片灭绝景象之下,许念默默运转玄功。
周身窍穴闪烁,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痛楚的同时,将这些蕴含磅礴能量的雷霆、剑光、火焰通通炼化,化作推动自身功行的资粮。
“过去我所学的太多、太杂、太乱,贯穿释道儒三家,说起来是武学大宗师,内里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纵然炉养百经淬炼出自己的法,可身体上终究残留有别人的痕迹!”
身形起伏于火海、剑冢当中,许念心中思绪滚动。
他要尝试借这次机会,洗刷血肉精神,重铸自身。
那滚滚焰火烧灼、剑气穿刺,好似大火淬炼铁胚,将杂质烧去。
使得肉身越发坚固,焕发出超越凡俗的宝色、神光,向着仙魔之躯进化。
识海滚滚长河里无数的晶莹念头不断地崩碎,又不断的凝聚。
一种新生的意味。
在许念的躯壳当中,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杀不死我的!”
“终究会使我更强大。”
沉浸在敌人的杀招中修行,他的心情格外舒畅。
......
“兀那贼道,当真真是气煞贫僧!”
眼见着云隐子毫不留恋的拔腿而走,不戒和尚痛骂个不停。
这老东西,实在是太不当人子!
哪怕你走的时候,悄悄提醒一声也是。
大家同为圣地,他不戒僧还能向那魔头卖了你不成?
搞成眼下这般模样,纵然逃的一条性命回去。
可往后,你楼观圣地的名誉不就彻底崩了,谁还敢信。
等等......
不戒僧似乎反应过来。
今日之后,圣地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如此情况之下,自当是以保全性命为重。
大家都是在海外厮混了几多年月的人了,早就磨灭了在山门时的幼稚。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人只要活着就万事皆有可能。
可死了,那就是真死了,一切休提。
想到这点,不戒和尚也顾不上心疼白白又消耗了一次使用次数的灯盏。
拽住已经看着眼前景象愣神不已的禅空,扭头便要走。
可就在这时,余光瞥见那天穹之上的场景,脚步一顿。
“怎么回事?”
“难道说......”
语气疑惑,内里充斥了些说不出的期冀。
实在不是他对自家没有自信,而是这大乾大都督,旷世的魔头实在是太过凶厉。
天一道人都搬出了黄庭洞天,拼上了老命,甚至还动用了天帝遗物。
可饶是如此,此人竟然都能越战越勇,不见有丝毫颓势。
这般实力,这般浑厚的根基,很难让人想象其仅仅是一个俗世王朝,被人拍击的皇子出身。
可如果说他背后是小乘龙楼支持,那却也不对。
他们如果能造就出这样强悍人物的话,早就重新登上中土九州了。
哪里会像现在一般,被诸圣地祖师堵在海外,抱头鼠窜。
“算了算,此人凶悍,不似武人,倒有几分古仙当中练体一脉的传承之人。”
“这般人物,可不是贫僧能应对得了的,另请高明吧!”
不戒和尚深深看一眼那方火海、雷狱交织的巨大天穹。
此刻一切平息下来,只有这几种力量交织。
好似内里一切都被湮灭,尸骨不存。
“那魔头魔功盖世,肉体强横无双,岂会这样不声不响就死了?”
不戒和尚嘀咕一声,拽起禅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在他之后,叶斩秋深深看了一眼上方天穹,紧随其后。
下方,不戒和尚疑问的话语落入众人耳中。
魔尊脸上几番神色交织,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若其今日不死,塞外匈奴理应臣服。”
老早见势不妙,舍弃了绝佳的观战位置,从紫气台上逃离的逍遥掌教南离子。
此刻远远站在神都之外,神色有些急促: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定投效,你可别就这样死了啊!”
这位以风度著称的一方圣地之主。
此刻风度全无,浑像一位赌上全部身家的赌徒,看着没有揭开的牌面红了眼。
“哈哈哈!”
“死了、死了,魔头终于死了,天下安矣。”
楼观老道已经彻底疯癫,他不肯离开交战之地,被战斗余波干涉,心神已经失常。
闻言,其他被拦在了神都大门之外,无有资格境内的诸多门阀之主,脸上亦露出一股期冀。
除过圣地之外,想必最希望许念死的,就是他们无疑。
“呵呵!”
“大都督神功盖世,岂会无声而终?我不信!”
皇城大内。
御极殿前广场,祝玲珑望着天穹,眼神坚定,丝毫不曾动摇。
“说的对!”
身后,李道铭不知何时从龙椅上走下,语气极度认真:
“不过区区雷火罢了,岂能伤到许伯?!”
盏茶时间流逝。
朝天峰上,一切都渐渐平息下来。
内里依旧毫无动静,像是死一般寂静。
又半个时辰过后,同样如此。
神都之外人心浮动,已经有人面上的喜色难以遮掩,准备开始庆祝。
“武尊,要不你再去走上一趟,看看那......那位活着与否?”
伤势虽重,但终究是没有死成的张无法强撑着躯体支棱起来,此时竟还有心情调侃。
“你怎不去?”
武尊眼神不动,随口一语。
他又不是圣地、世家,要跟这位大都督评个你死我活。
杀死弱者,臣服强者。
这是刻在塞外匈奴人骨子里的传统,眼下的他并不介意臣服于一个强大的帝王。
轰!
就在众人无法按捺,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之时。
火焰倒卷,剑冢破碎。
一道参天身躯,沐浴着雷霆火光。
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