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

“陆正河，你为什么丢下我们？”

那声音里裹挟着愤怒、失望与质问，直直地钻进陆正河的心底。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死……”

陆正河慌乱地摆手，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廖明轩的眼睛。

他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下廖明轩居然能生还。

“当时……如果我不走，会和你们一起死的……”

“明明你有能力救我的！”

廖明轩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痛苦的火焰，眼眶泛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可你呢？你头也不回地就跑了，把我像垃圾一样抛弃！”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陆正河慌乱地摆着手，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惶恐，试图抓住最后一丝被理解的希望。

“是他，是李然！”

情绪激动之下，陆正河猛地提高了音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要是当时跟我们在一起，凭他的本事，那些妖魔根本不足为惧，我们也不用落到这般田地！”

话一出口，陆正河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声音也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所以，当时你们遇到妖魔袭击的时候，李然根本就不在现场，是吗？”

唐忠紧紧盯着陆正河，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逃过他的判断？

那些含糊其辞的过往、自相矛盾的说法，此刻都串联起来，答案昭然若揭。

这一切，竟然都是陆正河自导自演的一场针对李然的阴谋……

廖封才不管到底谁对谁错，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明轩，你回来了就好！”

他眼眶发热，声音哽咽，颤抖着伸出手，想将眼前的人紧紧拥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填补这些年揪心的空缺。

可下一秒，那人侧身一躲，身形如水波般扭曲，面容竟在瞬息间变幻。

“廖长老，得罪了。”

对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歉然却疏离的笑，“我不是您的儿子，我是赵满延。”

廖封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暴烈的怒意从胸腔炸开，周身灵力如狂浪般翻涌，脚下的石板竟在威压下寸寸龟裂。

“赵——满——延！”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你竟敢戏弄老夫？！”

赵满延迅速后退两步，抬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同时另一只手往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银色面具被揭下，露出他原本的样貌。

“廖长老息怒！”

他语速飞快，显然早预料到对方的反应，“这是‘千机面’，能短时间变换容貌，我并非有意冒犯！”

廖封的怒意未减，眼中寒光凛冽：“你假扮明轩，就为了耍这种把戏？！”

“不，我是为了揭露真相。”

赵满延神色一正，目光转向一旁脸色惨白的陆正河，“陆正河刚才的话，您也听到了——他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