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玥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林墨的游戏，不是在讲故事。他是在为你们，复原一个你们完全陌生的、拥有另一套‘规则’的战场。

而你，郑队长，带着你的士兵，连这个战场最基本的‘地图’和‘兵种手册’都没看懂，就想拿着枪冲进去，你不送人头，谁送人头？”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耳光，抽在郑国峰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一个战功赫赫的特战队长，竟然被一个二十岁的女学生，用他最引以为傲的战术素养，给上了一课。

林墨看着郑国峰那张涨成了猪肝色的脸，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郑队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讲道理，尤其是讲这种‘不科学’的道理，是要收费的。”林墨的嘴角，重新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有点像奸商的笑容，“不过看在王将军的面子上，今天这堂课，免费。”

他关闭了投射，站起身。

“走吧，理论说再多也没用。我带你去我的‘教室’里，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

“圣所”之内。

当郑国峰踏入这个由黑曜石和数据流构成的、充满未来感的空间时，他眼中的震撼，已经无法掩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刚会对这个年轻人，如此看重。

“准备好了吗，郑队长？”林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神棍”般的缥缈感。

郑国峰深吸一口气，坐上了那台最高权限的VR平台，戴上了头盔。苏清玥则坐在另一台设备上，她的任务，是作为“对照组”，同时进入。

“记住，在里面，你不是超凡者，你只是一个误入古宅的普通人，唯一的武器，就是你的脑子。”

这是林墨给他的最后一句忠告。

眼前一黑，再一亮。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腐朽木料和陈年灰尘的味道，涌入鼻腔。

郑国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宅的门前。正是那座让他折损了数名部下，自己也差点陷进去的……殷府。

天色昏黄，像是傍晚，又像是永远不会天亮的黎明。四周的树林里，乌鸦在“呱呱”地叫着，平添了几分萧瑟。

那扇朱红色的木门，半掩着，门上那个大红的“囍”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干涸的血迹。

“只是环境模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郑国峰给自己打气，推门而入。

“吱呀——”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他的脊椎上，从下到上，狠狠地刮了一遍。

他踏入庭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座假山，几株枯树。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不对。

他忽然发现，院子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红色的纸屑。是鞭炮的碎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的味道。

就好像，这里刚刚才办完一场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