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撕裂虚空回到太阳星,破损的龙袍还在渗着金血,十只金乌的啼鸣震得琉璃瓦簌簌作响。
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观星台,河图洛书狠狠砸在玉石案几上,溅起的碎石划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传我命令——所有妖神归位,万年之内备好星辰舟!”
咆哮声惊飞栖在扶桑树顶的玄鸟,金色的尾羽如箭雨般坠落。
妖皇宫内瞬间沸腾,百万妖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奔赴演武场。
帝俊攥着洛书的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星图在他眼前流转,巫族据点的红光刺得他眼眶生疼。
“当年玄冥毁我半座妖城,”
他突然冷笑,染血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今日便让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九凤展开七彩羽翼掠过天际,每片羽毛都化作传讯符飞向四海八荒。
与此同时,盘古殿掀起千丈血浪。殿内,帝江的法则与玄冥的玄冰镜相撞,迸发出的雷光将殿顶的骷髅吊灯震得摇晃不止。
帝江蒲扇大的手掌重重拍在青铜王座扶手上,震得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召集所有巫民!把十二都天大阵的煞气再提三成!”
他脖颈处的盘古血脉图腾剧烈跳动,每根血管都像燃烧的火蛇。
玄冥望着掌心逐渐透明的本命巫珠,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赭色巫袍。
“帝俊那厮...怕是要动手了。”
她的声音虚弱却笃定。
句芒暴怒之下折断手中的扶木杖,木屑飞溅间,整个巫族领地的祖巫旗全部转向东海方向。
帝江抓起案几上的青铜酒瓮,仰头灌下整瓮烈酒,酒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来得好!当年被他们偷袭的耻辱,今日一并讨回来!”
不周山下的祖巫祭坛开始喷吐煞气,十二根通天巫柱上的神魔血纹逐一亮起。
强良拉动震天弓,箭矢上凝结的祖巫真血将云层染成紫色;奢比尸挥动图腾幡,幡面浮现的亿万冤魂发出凄厉嚎叫。
帝江踩着满地碎裂的酒瓮残片走到祭坛中央,周身煞气凝成实质的铠甲。
“传令下去,谁敢后退半步,就用他的血祭旗!”
他的怒吼声顺着地脉传导,震得洪荒大陆的岩石都在颤抖。
太阳星的妖火与不周山的煞气在天空相遇,形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帝俊站在观星台顶,指尖狠狠戳向洛书里代表后土的方位,仿佛要将其碾碎。
“紫微的消息若有误,我便拆了他的紫微星宫!”
而遥远的不周山,帝江望着天空翻涌的血色云涛,握紧腰间的盘古斧虚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帝俊,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太阳星的妖火与幽冥血海的煞气在天穹交织成巨大的阴阳鱼时,洪荒大地的裂隙中开始渗出暗紫色的劫气。
这些气丝如活物般扭动攀升,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碳化,山石崩解成齑粉,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张染血的巨幕缓缓笼罩。
北海之滨,原本温顺的鲛人突然暴起,锋利的尾鳍划开同伴的胸膛,猩红的血水染红整片浅滩。
它们的双眼蒙上一层诡异的血色,发出尖锐的嘶吼,相互撕扯吞噬,溅起的血珠落在劫气中,竟化作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
昆仑山上,三教众弟子正在论道,忽然间劫气如潮水般涌来。
黄龙真人无端暴怒,手中的开天珠径直砸向广成子,两人瞬间陷入混战。
其他金仙纷纷出手阻拦,可劫气不断侵蚀,越来越多的仙人眼神变得凶狠,论道台转眼化作战场,法宝相撞的轰鸣声与怒吼声回荡在山谷间,惊起满山仙鹤疯狂逃窜。
东海龙宫深处,虾兵蟹将们的铠甲下渗出黑色汁液,它们手持兵器,对着曾经的同伴疯狂砍杀。敖光拍案而起,正要喝止,却发现三太子敖丙双眼通红,挺着画戟直刺而来。
龙宫上下一片腥风血雨,原本璀璨的明珠被鲜血浸染,沦为杀戮的修罗场。
而在洪荒大陆的荒野上,无数走兽飞禽早已失去理智。猛虎与巨象扭打在一起,双方皮开肉绽仍不肯松口;漫天的凶禽相互啄食,羽毛如雪花般飘落,却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劫气凝聚成实质的锁链,将这些疯狂的生灵串联起来,它们无意识地朝着太阳星与幽冥血海的方向汇聚,仿佛要在大战前献祭自己的生命。
东海上,帝俊望着下方陷入混乱的洪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复仇的火焰掩盖。
他握紧手中的河图洛书,星图上的劫气纹路与巫族据点的红光重叠,催促着他尽快发动战争。
而在不周山,帝江舔了舔嘴角的酒血混合物,感受着祖巫殿外愈发浓烈的劫气,放声大笑。
“来得好!这劫气便是为我巫族大军壮威!”
两大族群的首领站在各自的领地,望着被劫气笼罩的洪荒,都将这场混乱视为决战的序章。
当劫气如墨汁浸染天际,位于南部山巅深处的太虚观率先亮起九色光罩。
白发道姑青蘅正以七十二根玉柱为引,指尖血珠接连点在柱身符文,每滴落一滴,便有古老箴言浮现金芒。
“此劫波及天道根本。”
她望着山下扭曲的紫色气浪,腕间的先天灵藤突然疯狂生长,缠绕成结界第二层。
“就算避过巫妖锋芒,这劫气亦能蚀骨销魂。”
极北之地的冰魄宫内,玄冰老祖掌心凝结的万年寒冰突然寸寸开裂。
这位闭关十万年的大能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里流转着冰蓝色的恐惧。
他挥袖间,整座宫殿拔地而起,化作冰棱冲向高空。
“快!启动九重天璇阵!”
他嘶吼着,声音震碎方圆千里的冰川。
“劫气所过之处,连元神都要化作齑粉!”
弟子们慌乱中触碰玉璧,三十六道冰龙虚影冲天而起,与劫气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