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密谋与反制(1 / 2)

晨雾未散时,唐冥的靴子碾过湿润的草叶,在泥地上压出一串深痕。

他站在校场中央,望着前排铁牛营的士兵——那个总爱摸鼻子的小伍长正用布仔细擦拭长矛尖,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此刻却像在擦拭最珍贵的玉佩。“今天,我们将为了胜利而战!“他的声音撞破雾霭,惊得几只寒鸦扑棱棱飞起。

铁牛营营长铁山第一个吼起来,他脖颈的肌肉绷成铁索,震得胸前的护心镜嗡嗡作响:“为唐将军!“但下一刻,右边的弓箭手队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为我家闺女!

她上个月说要等我带糖人回去!“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轰鸣,有老兵拍着腰间的酒葫芦:“为山关镇的酒坊!

狗日的暗渊盟烧了老子的酒窖!“有年轻士兵红着眼眶:“为我娘!

她总说我是不成器的混小子......“

唐冥喉结动了动。

昨夜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浮现在眼前——她踮着脚把野花插在玄风兽角上时,发梢沾着草屑,“大哥哥的锤子,能保护我们吗?“此刻他望着这些喊哑了嗓子的士兵,突然明白所谓“胜利“从来不是虚无的旗号,是酒坊的酒坛、是糖人的甜、是母亲的唠叨。

他握紧昊天锤,锤身的冥界符文泛起幽蓝微光,与胸口神格裂隙的灼痛交织成滚烫的力量。

“都给老子把嗓子喊破!“铁山一巴掌拍在旁边士兵后背上,那士兵正抹着眼睛,被拍得一个踉跄,却立刻梗着脖子吼得更响。

晨雾被喊散了大半,露出东边鱼肚白的天空,有阳光漏下来,在士兵的铠甲上碎成星子。

直到最后一声呐喊消散,唐冥才转身走向主帐。

千刃雪的龙纹佩在他腰间轻撞,那是她今早亲手系的,绳结打得极紧。

胡列娜的热粥味还残留在唇齿间,带着点桂花糖的甜——她总说军营的粥太寡淡,昨夜偷偷往他碗底埋了半块蜜饯。

主帐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联盟军师正用狼毫在羊皮地图上勾画,笔尖浸了朱砂,在“暗渊谷“位置点了个醒目的红点。

见唐冥掀帘进来,他抬了抬眼:“将军的战前动员,比去年在大泽城那回更利落。“声音沙哑,带着常年熬夜的疲惫。

“老规矩。“唐冥扯下披风甩在案几上,铠甲相撞发出清响。

他俯身盯着地图,指尖划过己方营地到嘉陵关的路线,“暗渊盟的战术鬼才最善用疑兵,前次在青石坡,他用三百老弱扮成主力,引我们追出二十里。“

军师的狼毫顿住,笔尖在“鬼哭林“位置洇开一片红:“所以末将建议,主力藏进鬼哭林的枯树洞。“他伸手按住唐冥的指尖,顺着向南划,“前军留五百伤兵,把破损的铠甲堆成营寨模样,再在灶坑里烧湿柴——烟大,传得远。“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侦察兵小栓子掀帘的动作太急,门框上的冰棱噼啪坠落,他铠甲上沾着泥点,额角还挂着血珠:“将军!

暗渊盟的黑旗军在北坡集结!“他喘得像拉风箱,“属下看到他们的投石车了,至少三十架!“

唐冥的手掌“咚“地拍在案几上,震得狼毫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