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冥的指尖在星月剑的剑柄上轻轻一叩,剑刃嗡鸣的震颤顺着掌心直窜到心口。
他望着远处灌木丛里若有若无的黑影,喉结动了动——方才那抹短刃的冷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像根细针扎进神经。
“云瑶。“他转身时,玄甲精骑的马蹄声正卷着血雾掠过断墙,“神圣守护者。“
云瑶从断墙上跃下,银月簪的清光被血雾染得发暗,发梢还沾着半片碎甲。
她抬手接住唐冥抛来的玄铁锁,锁头相撞的脆响里,她已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芒:“要分兵?“
“千钧的血魂旗破了,金辉的残兵掀不起浪。“唐冥扯下衣襟擦了擦嘴角的血,指腹压过唇畔未愈的伤口,“但那七道影子......“他侧头看向山丘方向,风里的腥气突然浓重三分,“他们身上的杀气比血煞魂兽还冷。“
神圣守护者将千钧的双臂反剪到背后,锁链勒得血晶戒指发出吱呀声。
这位银发老者的铠甲上还嵌着半枚兽牙,闻言抬眼:“我带三队玄甲守着俘虏,云瑶姑娘的星轨术镇得住残兵。“他的手掌在护心镜上拍了拍,金属轰鸣里带着笃定,“小友尽管去清尾患。“
云瑶的手指抚过腰间星轨玉牌,牌面浮现出七道淡金色轨迹——正是方才锁住血魂旗的术法余韵。
她忽然伸手按住唐冥的手腕,掌心的星芒烫得他一怔:“小心他们的淬毒短刃。“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散风里的杀机,“我师父当年......“话尾突然截断,她松开手后退半步,银月簪重新亮起清光,“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唐冥望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喉间的疑问被风卷走。
他转身拍了拍幽影的肩——那黑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马厩边,长刀入鞘的声音像深夜里的心跳。“走。“他翻身上马时,听见云瑶在身后喊:“星月剑的光能破毒!“
马蹄踏碎碎石的声响里,唐冥摸了摸怀中的剑鞘。
方才云瑶说“星月之心承载着悲伤历史“时,剑鞘上的星纹突然烫了他的掌心。
此刻贴着心口,那温度竟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活物在剑中苏醒。
“到了。“幽影的声音比夜色还轻。
唐冥勒住马,灌木丛后传来极细的布帛摩擦声。
他翻身下马时,星月剑自动出鞘半寸,冷冽的星芒在暮色里划出银线——七道身影正呈北斗状散开,为首者腰间的短刃刀鞘上,暗红纹路与情报里的“血棘“标记分毫不差。
“诱他们聚堆。“唐冥压低声音,指尖在剑脊上敲了三下。
幽影的长刀突然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左眼的疤痕泛白——那是当年在暗夜之主手下留下的印记。
他向前走了五步,靴跟碾断一根枯枝。
“有动静!“右侧的暗杀者低喝。
为首者反手按住短刃,月光在刀鞘的血棘纹路上流转:“别慌,先试探。“他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石板,“老三,去会会。“
灌木丛里窜出道黑影,手持双刺直取幽影咽喉。
幽影不闪不避,长刀横挡,双刺撞在刀身上溅出火星。“就这?“他嗤笑一声,刀身一旋绞住双刺,抬脚踹在对方膝弯——那暗杀者踉跄跪地的瞬间,幽影的刀尖已抵住他后颈。
“废物!“为首者骂了句,短刃终于出鞘。
唐冥盯着那抹淬毒的幽蓝刀光,右手悄悄按上昊天锤。
星月剑的星芒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笼在银辉里——这是云瑶说的“破毒“特性?
他借着剑光扫过暗杀者们的表情:为首者瞳孔微缩,其他六人握紧武器的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