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敲了敲点将台,声音如锤击铁板:“程野,带两千人加固营寨西侧——血魂旗属火,暗蚀虫畏火,他们会从阴面攻。
神圣守护者,你的重骑兵跟我去左翼,等金辉军过了十里坡,冲他们后队的粮草车。“
“那暗蚀虫?“程野皱眉。
“银月会解决。“唐冥看向云瑶,后者正站在点将台下,月光透过她的发梢,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星芒,“若她骗我,我这把锤子会先砸了她的脑袋。“
校场响起零星的笑声,却在唐冥扫过众人时戛然而止。
他跳下台,拍了拍程野的肩:“去罢,记得让伤兵去伙房喝姜茶,夜里露重。“程野愣了愣,重重抱拳,转身时铠甲相撞的脆响里多了几分热乎气。
巡视营寨时,唐冥的靴子踩过新铺的草席——这是为了掩盖陷阱的声音。
他蹲下身,用昊天锤挑开一丛灌木,露出加曼陀罗?“
“回主上,是军医配的。“守陷阱的小兵缩了缩脖子,“说是能让敌人疼得喊娘,没力气爬上来。“
唐冥轻笑,将锤子收回魂导器:“疼得喊娘好,至少还能报信。“他站起身,拍了拍小兵的肩,“好好守着,等打完这仗,我请你喝三坛烧刀子。“小兵的脸瞬间红到耳根,连应了三个“是“。
东边突然传来喊杀声。
唐冥转头望去,神圣守护者正带着重骑兵演练冲锋,老者的长剑指向前方,马队如黑色浪潮般卷过土坡,马蹄掀起的尘土在火把下像流动的金砂。
最前面的骑兵举着模拟的长枪,枪尖精准地戳中草靶的咽喉——比昨日快了半息。
“主上!“
急促的呼喊打断了唐冥的观察。
一个浑身是泥的斥候从黑暗里冲出来,单膝跪地时,铠甲上的泥块簌簌掉落:“金辉军主力到了!
前锋过了十里坡,血魂旗招展,至少三万大军!“他喘得厉害,喉间像塞了团破布,“还有...还有,血旗中央飘着面黑底金纹的旗子,是...是武魂殿的千道流!“
唐冥的瞳孔骤然收缩。
千道流是武魂殿大供奉,封号斗罗,怎么会出现在金辉军?
他后颈的星纹突然剧烈刺痛,仿佛有把刀在皮下划动——这是使用幽冥真身时才会有的反应,但他此刻连武魂都没释放。
“程野守营,神圣守护者跟我带三千玄甲精骑迎击!“唐冥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幽影,带你的暗卫去查那面黑旗,活要见人,死要见旗!“
“主上!“云瑶突然冲过来,抓住他的缰绳,“月魂渊的信号!“她指向北方,那里有颗青芒闪过,像流萤坠地——正是银月约定的成功信号。
唐冥松了口气,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守好营寨,等我回来。“他打马向前,玄甲精骑的马蹄声在身后炸响,如闷雷滚过大地。
刚冲出营门,唐冥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他猛地抬头,北方天际的阴云中,有缕暗红光芒一闪而逝,比血魂旗更浓,比暗蚀虫更冷。
那气息里带着腐朽的神性,像极了...他突然想起比比东的罗刹印记,但更古老,更庞大。
“驾!“他踢了马腹,玄铁马镫撞出火星。
后颈的星纹还在发烫,与心跳共振成诡异的节奏。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金辉的血魂旗,更是黑暗势力的试探——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