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突然卷着血腥气灌进营地。
唐冥裹紧披风走向指挥部,靴底碾碎了几片被踩烂的尸毒花——这种开着紫斑的小花会释放麻痹毒气,可此刻在他脚下,汁液渗出的却是浑浊的黑。
“不对劲。“他停住脚步。
三天前斥候回报的尸毒区该是青紫色的瘴气,怎么会变成黑的?
难道冥月卫不仅带来了兵力,还带了更狠的毒?
“大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信使浑身沾着草叶,腰间的信鸽囊被划开道口子,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守夜大人的飞鸽传书!“他从怀里掏出染血的绢帛,“冥月卫的前锋离营地只有三里,他们抬着...抬着十口黑棺!“
唐冥的瞳孔骤缩。
黑棺是冥月卫的标志,每口棺材里都封着一只被邪术控制的尸魂兽——那是用活人祭炼的怪物,皮糙肉厚,不惧疼痛,最擅长冲击防线。
“传令下去。“他展开地图,指尖重重按在西墙位置,“西墙加派二十名盾兵,滚木全堆到墙垛;东墙让老猎户用弩箭点火箭,烧他们的尸魂兽;中军营把百姓全转移到地窖,妇孺优先——“
“唐大人!“
帐篷门帘突然被掀开。
值夜的哨兵跌跌撞撞冲进来,盔甲上的铜铃叮铃作响:“西南角有动静!
他们...他们的旗子动了!“
唐冥抓起昊天锤冲出门。
阴云不知何时散了些,月光漏下来,照见西南方向的地平线翻涌着黑浪——那不是云,是密密麻麻的甲胄。
最前面的帅旗猎猎作响,旗面绣的白骨衔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旗尖,正对着营地的东墙。
“敲战鼓!“他的吼声混着夜风传出去,“所有人上城墙!
伤兵拿药,百姓搬石头!“
昊天锤在掌心发烫,冥界符文与腕间若隐若现的罗刹印记同时亮起。
唐冥望着逼近的黑潮,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当时问他,能不能让娃在营地里种棵桃树。
“能。“他对着风轻声说,“等打完这仗,我亲手给她种。“
战鼓的轰鸣中,西南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十口黑棺被缓缓抬到阵前,棺盖缝隙里渗出幽绿的光,像极了饿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