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个断腿护卫因为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压抑的抽泣声。

许平升握着猎枪，手心全是汗。他面对的，是一个比“暴君”和鸦哥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存在。这个女孩，拥有智慧、速度、力量，以及一种超乎想象的杀戮本能。

她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胖子气喘吁吁地从楼梯跑了上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现场的惨状——死不瞑目的鸦哥，被贯穿大脑的“暴君”，还有一个吓得快尿裤子的护卫。

“我操……我就是上来喊你一声，怎么……怎么就世界大战了？”胖子目瞪口呆，然后他看到了那个静静站立在尸体旁的女孩，立刻紧张起来，“平升，小心！就是她！刚才在出这个了！”他指了指女孩身后的尾巴，脸上写满了后怕。

女孩听到了胖子的声音，缓缓转过头。她的黑色眼睛看向胖子，没有任何情绪。

胖子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砍刀。“你……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我很凶的！”

女孩没有动，只是歪了歪头，似乎在分辨什么。几秒钟后，她喉咙里的“嘶嘶”声停了下来，那条可怕的骨尾也慢慢垂了下去，收敛了攻击性。她似乎……对胖子没有敌意。

许平升立刻想到了什么。胖子的“牧者”能力！难道对这个“融合体”也有影响？不，不像，女孩的反应不是被威慑，更像是一种……确认？

女孩不再理会胖子，她的目光转向了许平升，确切地说，是转向了他那只泛着微光的机械左臂。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许平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没有开枪，直觉告诉他，在这个距离上，开枪没有任何意义。

女孩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她伸出那只还沾着鸦哥鲜血的、尖锐的手，慢慢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许平升的机械臂。

她的手指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机械臂的瞬间，许平升手臂上金色的纹路再次亮了起来，但这一次，没有灼痛，而是一种温和的、奇异的共鸣。仿佛两条来自不同河流的溪水，在此刻交汇。

女孩黑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和困惑的神采。她抬起头，看着许平升的脸，嘴唇微动，发出了一个沙哑、干涩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