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刀”了他们耽误你在史书上的名声?
林玲虽然心里阴阳怪气,但也知道康熙不是不能“刀”了他们,主要是还需要他们。
当皇帝嘛,玩的就是一手精妙的制衡术,让各方势力互相撕咬的同时,又都离不开他这根唯一的肉骨头。
一方独大或一方尽灭,对康熙这个终极裁判来说,都是坏棋。
弄死了这个,还得找新的牵制那个,麻烦得很。
想是这样想,林玲脸上的担忧却更加真切,“皇上息怒!莫要为那些臣子气坏了身子!他们目光短浅,岂能窥见皇上高瞻远瞩之万一?皇上向来英明,岂会被他们那点浅薄见识所扰?”
林玲熟门熟路地将好话如流水般送上。
但与此同时,她脑海中动作也没停。
光屏上,那个顶着大包的Q版小人又被她狠狠地补了一记大锤。
康熙听着林玲这番熨帖极了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作为皇帝,康熙不好在别人面前抱怨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太子,他也不好多说。
因为说一句别人就要多想,底下人也容易乱猜他的意思,然后弄巧成拙。
所以他唯有和被他一手掌控的皇贵妃才能说一说心里话。
这么想着,康熙看林玲的眼神也柔和了一点。
皇贵妃虽然因着性子软,撑不起事,但这个软性子,却也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康熙拉着林玲,挨个将那几个刺头大臣给拎出来“蛐蛐”了一番,才觉得胸中的郁气似乎终于纾解了大半。
好不容易说完,他端起微凉的茶,饮了一大口,润润说得有些发干的喉咙。
“对了!”康熙放下茶盏,像是终于想起了来此的“正事”,侧头看向林玲,“胤禟、胤?那两个小子闹腾的事,想必你也有耳闻了吧?”
那可不,您特意让董佳嬷嬷向我禀告,我能不“耳闻”吗?
不过这话题终于到这了,林玲也舒了口气。
再没到,林玲都觉得自己猜错了,以为康熙就是单纯来找她吐槽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知情又无奈的笑意:“回皇上,臣妾确是听闻了一些。胤禟、胤?两个孩子自小就爱粘着胤禩。这马上要离开额娘进入阿哥所生活,心中难免不安。想着挨着亲近的兄长住着,也是情有可原。”
她先是肯定了胤禟、胤?的“兄弟情深”。
不管胤禟和胤?的理由为何,在皇上面前,她就是“柔善慈悯”到骨子里的人,一切以最好的想法猜读他人。
康熙微微颔首,对林玲的说法不置可否,“朕自然晓得。只是如今连胤禛也来凑这个热闹!朕倒真是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都是朕的儿子,这手心手背……”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林玲。
林玲心中了然,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遣词造句后,缓缓开口道:“胤禩性子是顶好的,温和宽厚,兄弟们愿意亲近他,也是他的福气。”
“只是……”林玲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住处安排,不止关乎兄弟情谊,更关乎阿哥们的起居习惯和体统规矩。几位阿哥性子差异甚大,若因一时亲近便硬要挤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