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枕呼吸骤然一紧,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周槐安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自己没有资格打听他的事,即使他们两现在,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
周槐安垂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温枕,下颌绷成一条直线,掩藏在身后的手紧攥,过于用力让他的指节有些发白,身体里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朝大脑上涌,他的眼前有些发白,只能靠紧要牙关勉强维持神智:
“没什么就出去,我要工作了。”
他边说这话,边快步走到书房门边上,话音落下的同时将房门大力拉开,人站在门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温枕。
温枕看着对方急不可耐的动作,心中更是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些话,而问出这些话的原因,不过是从心底觉得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周槐安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就算...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她也是想关心对方。
却不料,勇气的外壳被对方几句话击得粉碎,准备好的关心也随之飘散着空气之中,温枕轻咬了下嘴唇,将眼神从周槐安的脸庞上移开,走出房门,在脚步刚刚踏出门槛的同时,她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
“你既然说现在的我没有资格,那以前的温枕有吗?以前的温枕不想别的,只想问你,你最后有选择去参加那个项目吗?”
不知道是不是温枕的错觉,周槐安听到这话的时候,原本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瞳孔瞬间震颤了一下,像是被人扔进了一颗石子,在湖面上掀起阵阵涟漪。
但也只是一瞬,等温枕再想去细看时,周槐安的眼神就又恢复了刚才那股平静、拒人千里的样子,瞳孔幽深,映着温枕的面庞:
“以前的温枕,就更没有资格了。”
句末终了,温枕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廓边上碎掉的声音。
门关上瞬间,她擡眼和周槐安对视,
她突然想起和周槐安分手的那个晚上好像也是如此,只是,身份调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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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枕和周槐安开始冷战,确切的说,也不算冷战,因为两个人从那次对话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天晚上周槐安并没有按照早上和阿姨说好的那样留在家里吃饭,而是在和温枕对话结束没多久,就和匆匆赶来的苏城一起离开。
温枕当时坐在卧室的桌子前,她听见了苏城来,听见苏城进了书房,也听见周槐安走了出去,但她没动,只是坐在那里,脑袋里像是被人下了魔咒,不停地回放着周槐安的那句话——
“以前的温枕,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
或许是被这句话影响,温枕开始陷入一个相似的梦境,她看见比起现在来略年轻的周槐安坐在酒柜前面,一瓶一瓶地往嘴里灌着红酒,酒渍在他白色的衬衣上炸开,像是喷涌而出的血痕。
梦里她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无比的着急,只是刚靠近,原本颓然不已的周槐安就会擡起眼,面无表情道:
“温枕,别管我的事。”
周围的环境会在周槐安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变得安静,温枕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见周槐安的嘴唇还在不停地翻动。
然后,她就会醒来。
醒来的时候大多数是深夜,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温枕想,没听到的那句大概就是——“你没有资格”吧。
这段时间温枕也没有继续去王金那里上班,原因也简单,王金能知道这么多关于周家的事,证明他在这上面是用了心思,既然用了心思,就不可能放着温枕和周槐安之间这么明显的关联而不去打听。
温枕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王金,便找了个托词说自己不舒服,这两天想先请个假,而王金,似乎也察觉到这件事当中的玄妙,立刻表示让温枕好好休息,不用操心别的事情。
温枕一下子闲下来,又不想一直被周槐安困住自己的思绪,便想着给蒋妍打了电话,算是纾解,结果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温枕这边电话还没拨通,蒋妍那边的信息就来了。
她先是发了一条微博链接,紧接着,就是一条长达60S的语音轰炸。
温枕点开来,就听到蒋妍激动的声音:
“温枕温枕温枕!你唱歌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了!我靠,现在播放量都已经七十多万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