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我知山雪意 晚厘 1933 字 5个月前

鹿雨理了理头发:“你给我唱首催眠曲。”

“催眠曲不会,唱歌会。”

“那你唱歌也行。”

程朔撚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唱了一首,他的声音磁性低沉,很贴合这首歌词。

鹿雨闭了会眼,睁开来时,他的歌声刚停,看着他微凸的眉骨和挺拔的鼻子,她不自觉的身体靠过去,咬了咬下嘴唇,贴着他耳朵说:“好久没玩了,你让我玩一下。”

程朔:“……”

几秒的安静后,他牙齿咬了下她的脖子:“尽招人!”

……

——

这两天睡久了,即使睡着也很快就醒了。

房间里很安静,鹿雨像一个软和的抱枕被他抱在怀里,他眼皮沉阖,呼吸浓重,陷入深度睡眠中。

他从云南风尘仆仆飞到上海,上了发条一样跑了三家医院,晚上又在医院蹲守整整一天半都没放松过,也亏是他,换了别人早倒下了。

现在,他一松懈,旅途劳顿加上睡眠不足,身体就出现待机状态,甚至还响起了困顿疲乏才会有的鼾声。

鹿雨从他怀里挣脱,这番动作下他都没醒。

她关上门,走到客厅开始找事情打发时间,先是看了会书,又拼了拼图,把阳台上的花浇了,又去厨房找食物。

冰箱里倒是什么都有,只是安姨不在,她变不出精致的美食。

舍弃繁琐的菜,鹿雨随便捣鼓了一下,做了两个培根三明治,一个自己吃,另一个给他留着。

在大理待的久了,饮食都被程朔同化,嘴也被养叼了。正如现在吃着三明治,以前觉得干净卫生,现在只感觉在啃馍馍,吃得相当勉强。

这一刻,鹿雨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天她跟程朔掰了,依照他那份存在感,她会难过很久。

……

太阳即落,很快就到了晚上。

鹿雨做了会瑜伽,出了汗,扎着头发找了副耳机坐在沙发上听歌。

她听歌一向很杂,荤素不忌,但这次特意搜索了他刚才唱的那首《舟》,循环播放了两遍。

等最后一句歌词结束,鹿雨正要换歌,却不经意看到他靠在墙上看她。

她摘掉耳机,听见他道:“一醒来没看到你,还以为在做梦呢。”

程朔边说边走去,还用手按了下脖子。

鹿雨瞅了一眼:“你脖子怎么了?”

程朔道:“你这床太软,有点落枕。”

鹿雨说:“知道我第一天睡你那屋的感受了吧。”

程朔扭动脖子:“我床不软。”

“是不软,但硬。”

“那下次拆了。”

鹿雨笑了一声,说:“想看我自己的画室吗?”

程朔道:“好。”

鹿雨带他去了自己的画室,画室打通了书房了,整体地方比她卧室还大,她开了灯,入眼都是大大小小的画,风格皆不同。

画是她的第二个精神世界,所以她把画室布置的很浪漫,墙壁上有风吹麦浪,日出熔金,都有赴云端的的蕴意,会告诉她要奔赴光明。

程朔随口一问:“这些你画了多久?”

“从初中开始画的都在这了,以前水平差点,不够细看,大学拜了老师,才画出点灵魂。”

程朔站在这里,看着被保藏的画,好似看到了不同时期的她。

他看着她初中画的海平线图,上面还有她自己设计的几句诗,字体胖胖的,和现在有很大区别。

“是从小就爱画画吗?”程朔扭头看她。

鹿雨说:“不是,只能说有点天赋。”

天赋从她嘴里说出来时故意挺了挺胸,骄傲的擡起下巴,嘴角轻轻上扬,在笑。

程朔抿唇一笑:“那你牛逼。”

他又看了一圈,目光停在另一副画上,这副画明显她画的是自己,背后有一双燃烧的蝴蝶翅膀,在火中自渡。

“小时候,你那只有血缘的爹给你画画么?”

“没有。”鹿雨默了默:“他哪肯。”

“不过他不肯,我就干点坏事,拿他衣服鞋子去卖,然后存钱买地摊上一两块一盒的颜料,只是这些颜料画出来颜色很淡,因为便宜。”

鹿雨轻嘘:“以后要是有人要采访逆境中成长的素材,我还真是很好的例子,如果卖东西这条不算的话。”

她呵呵轻笑,态度一点也不自堕,还与有荣焉。

程朔插着兜,望着她静静的出神。

当初第一眼看到她,除了觉得她一小孩傲娇的拒人千里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落寡合,现在他了解了。

画画对她来讲不是锦上添花,其实更应该说是雪中送炭,她画画,和他吹笛一样,在绚丽时找平静,在贫乏中寻求慰藉。

鹿雨看他不说话,微微侧过脸来看他,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程朔没回答,无声地笑了下。

她哼哧一声,皱眉:“画室不行,会弄脏我的画。”

程朔擡起眼皮,无语地看她。

“鹿雨,收起你满脑子黄色废料,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鹿雨吃了三明治又不饿,光顾着听最后四个字了。

“其实画室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