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贤雄拍了拍他的肩膀，赤色龙气在两人之间流转：“龙族会守着这里，你回龙府吧。老族长和龙族老祖的盟约，我们会继续守下去。”

回龙府的路比来时轻快。

胡缘走在最前面，混元残碑在丹田处微微发烫，像是在消化吸收的魔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碎片里的力量比之前更凝练了，偶尔有细碎的金光从指尖溢出，落在荒原的枯草上，竟催生出点点嫩绿——那是净化后的生机。

“师兄你看！”常鸣皓突然指着远处的天际，晨光里有群灵鸟正往灵界腹地飞，翅膀上沾着淡淡的霞光，“是‘报喜鸟’！灵界只有在邪煞消退时才会出现，看来传送阵的魔气被净化，连天地都感应到了。”

墨刑的探矿仪还在“嘀嘀”轻响，但屏幕上的光点已经从紫黑色变成了淡青色——是正常的地脉灵气。他收起仪器时，玄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碎石里混着半片赵家修士的衣角，上面绣着的丹砂图腾已经褪色，像被水洗过一般。

“赵家完了。”苏清韵将阴字锈剑归鞘，剑穗上的铃铛响得轻快，“我刚才在阵盘里留了道剑气，只要赵家还有人敢碰丹砂矿，剑气就会引爆矿脉里残留的冰灵阵力——他们再也别想提炼魔气。”

胡缘忽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葬神渊的方向。那里的黑暗已经淡了许多，隐约能看见九冥峰的轮廓，红霞说过，星渊阁就在九冥峰深处。他能感觉到，有一道微弱的灵力正从九冥峰传来，顺着地脉的纹路往龙府方向流动——是红霞的气息，带着星渊阁特有的星力。

回到龙府时，天已大亮。胡守正坐在廊下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盟约，竹杖斜靠在椅边，杖头的玉珠映着晨光，像盛着半盏星辰。看见胡缘等人回来，他合上盟约，指腹在封皮的“龙胡共守”四个字上摩挲了片刻。

“龙族老祖的传来消息。”胡守正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说你引残碑与御天符之力净化魔气时，葬神渊深处的新魔渊之主发出了嘶吼——那是恐惧的声音。”

胡缘将九龙御天符放在桌上，符纸与胡守正手中的盟约产生共鸣，纸上的字迹渐渐浮起，与符纸的龙气交织成完整的阵法图——是千年前龙胡结盟时布下的“镇魔大阵”，阵眼正是葬神渊，而启动阵眼的钥匙，需要混元残碑、九龙御天符，还有……玄霜族的冰魄锁魂印。

“原来三族早就注定要联手。”轩辕俪婷看着阵法图，忽然明白老族长为何执意要小白送来锁魂印拓本，“玄霜族的冰魄之力能冻结魔渊之主的残魂，龙胡的力量负责净化，三者缺一不可。”

小白从内院跑出来时，嘴里还叼着块灵果：“玄霜族的长老说，老族长已经开始召集族内修士，等你集齐全部混元残碑，他们就带着冰魄锁魂印来龙府——老族长说，这是玄霜族欠胡家的。”

这时，“林家和柳家还没动静。”龙贤雄走进庭院，赤色龙气在他掌心凝成枚龙鳞，“我派去监视的龙族修士说，林家族长把自己关在宗祠里，柳家则在疯狂销毁与幽冥教往来的书信——他们怕了。”

“怕的不是我们。”胡缘说道“是怕新魔渊之主迁怒。他们以为帮魔渊做事能得好处，却忘了魔最是无情，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最先被吞噬的就是他们。”

胡守正忽然用竹杖敲了敲地面，抬头望着树冠，声音里带着悠长的意味：“但林柳两家手里，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胡缘立刻明白——林家掌管的传送阵图谱，柳家藏着的另外一块混元残碑碎片下落。他摸了摸丹田处的残碑，能感觉到碎片正在与某种同源的力量产生共鸣，那力量来自灵界腹地，隐隐约约，却异常清晰。

“他们会主动送上门的。”胡缘的破妄瞳在晨光里亮了亮，“新魔渊之主被激怒，肯定会找他们麻烦，到时候他们走投无路，只能来求我们。”

他转身时，看见轩辕俪婷正站在花池边，看着刚冒出的嫩芽出神。晨光落在她发间，将那缕总是不听话的碎发染成金棕色，像极了玄霜族圣地的朝阳。他走过去时，她正好回头，眼里的光比灵茶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