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蝴蝶沉溺 倾芜 1926 字 5个月前

第70章

清醒完全,沈囿不敢再去深想,她好害怕,害怕这是这生最后一次。

“祁禹时。”

她的声音在颤抖,手心朝上接住他滴落的血,“是你。”

眼泪划过唇角,苦涩至极。

安保过来,那人拔腿往外面跑,一柄沾了血的瑞士军刀滚落在地。

沈囿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祁禹时松开她,往前跑了几步追。

左手垂着,鲜血往下滴落,他往回走,碎发漆黑,侧脸轮廓锋利隐于暗中,脸色有些苍白,强忍克制着疼痛。

他走到沈囿身前,垂下头,轻轻而珍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不哭。”

“我的囿囿。”他气息很轻。

眼泪瞬间砸落,大滴大滴,剔透晶莹。

沈囿低头,小心翼翼去查看他的伤势,“你知不知道,刚刚……刚刚就差一点。”

汪连鸿在狱中常年进行体力锻炼,身体体格很好,刚刚他一只手护住她,还要去抵挡他,动作也很吃力。

只不过,那把刀太锋利,他动作果断决绝,拉过她,替她挡了一刀,左手手臂插进一刀,出现一道很深的伤口,血液涌出,渗透黑色冲锋衣,顺着冷白手腕一直往下滴血。

沈囿眼睛红了,肿肿的,怔怔看着他的伤,“你左手受过枪伤,是吗?”

手疼得木了,祁禹时没感觉,可看见她红着眼睛的模样,心里紧张疼惜,他一手压着伤口,想延缓一点血流下的速度。

还对着她笑了下,“没事。”

“囿囿。”

有警笛声响起,酒吧人群让开一条路。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发丝贴在脸颊,沈囿看着那伤口,移开眼,她往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黏腻血液糊在手心。

她声音里有细小的哽咽,“我们去医院。”

祁禹时低头看着她头顶的发旋,隔着手掌用干净的衣服轻轻摸了下她耳朵,扯了下唇角笑,“我们囿囿原谅我了?”

他嗓音低哑,磁性很磨耳朵,很好听,又那么温柔。

沈囿咬了咬唇角,带他往前走,“别说话。”

血液一直往下滴落,沈囿能感受到他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他很疼,一直在忍。

借了剧组的车,沈囿开车送他去医院。

手机摆在中控台上,屏幕点亮,沈囿看见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是他的号码。

她静音全都没接到。

“你给我打电话了?”沈囿问。

仰靠进座椅里,祁禹时临时撕了衬衫,把伤口系住,他神色疲倦,额角全是汗,唇色微微苍白回:“嗯。”

“他的目标是你。”

“你是说,刚刚那个男人?”沈囿仔细回想他的长相,想起那道疤,“我好像在巴黎见过。”

她当时住的酒店附近,开那破旧的黑色捷克,驾驶座还有一个很旧脱了线头又缝上的奥运五环娃娃。

带着鸭舌帽,在电影节附近的街道,等着她出来。

“他是江南意的人。”祁禹时简单回。

“江南意?”沈囿仔细回想,“寇佳瑜遇到的事,是不是与他们有关系?”

寇佳瑜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奖项,所以制造了那一场袭击,导演中刀,她的丑闻登上国内热搜榜一,舆论全是骂声,只有江南意赚了热度和流量,才接到后面的戏。

“应该。”祁禹时一直垂眼,安静地看着她的侧脸,鼻尖挺翘,皮肤很白,可以看见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唇是很浅的粉色,一点一点碾开,如粉樱花瓣。

虽然从最开始遇见江南意开始,就知道她不是表面那么温柔乖巧,可是她和这些事有联系时,沈囿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她城府那么深,以前还和他单独在一起过。

“祁禹时。”沈囿叫他。

纤长的眼睫毛眨了下,祁禹时看她握方向盘的姿势,“嗯。”

“你去片场看过江南意。”她声音很平淡。

回想了会,祁禹时回,“三年前的事了。”

“她是不是想……”沈囿没说出口,眼睫不自然的颤动了下。

“勾引我?”他嗓音低沉,独有的声线,莫名撩人。

沈囿耳朵微微发烫,直视前方。

“是。”他承认,“那时候她和我说她没和祁斯忆做过,想跟我,和我一起合作拿到祁绍章手里的股权,踢祁斯忆出局。”

“她想要资源,想要我捧她,也想……”

“别说了。”沈囿声音有点冷。

“我拒绝了。”祁禹时很认真解释,“就单独见过那一次,看清她,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再也没有联系?”沈囿问。

“没有。”他回。

“哦。”把车停到医院外的空地上。

沈囿拉开车门下车,牛仔裙拂过座椅,带起一阵风,有很浅的栀香。

指骨用力,曲握成拳,祁禹时忍着疼,冷嘶了声。

额间黑发被冷汗打湿,左手缠住伤口的衬衫布料已经被血液浸透,刀伤一按压就疼。

他弯半边身子想去开车门。

牵扯到伤口,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

而沈囿转过身来了副驾驶,鬓边刘海微微散乱,牛仔裙上有些血迹,肤色白皙,一双狐貍眼漂亮得像水浸过一样。

她弯腰,伸手轻轻敲车门,似乎是在问他怎么还不下车。

祁禹时忍痛拉开车门,擡眸对她温柔的笑了下。

沈囿看见他左手滴落的血,座椅也湿了一片,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路,他一直在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