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蝴蝶沉溺 倾芜 2767 字 5个月前

助理在后座战战兢兢的把大衣递过去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夸:“小姐今天很漂亮。”

“哪儿漂亮?”江南意裙子肩带,声音柔和没什么攻击力,眼睛却死死盯着玻璃反光下映照出的女人面容。

助理看见玻璃反光里的那个眼神冷不丁下了一掉,后背发凉,低下头去回:“小姐哪里都很漂亮。”

捏住肩带的手往下狠狠一拽,江南意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撕烂。

刺啦一声,异样刺耳。

助理担忧,“小姐,这是高定……”话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

“我告诉斯忆少爷。”她立刻补救,“让重新他订一件。”

“叫那个废物有什么用?”江南意声音冷冷的。

可或许是她天生说话变柔和,就算语气是冷的,调子也仍是柔柔的,让人不寒而栗。

助理咽了咽口水,拨电话的动作停下。

江南意松缓了下语气,“他现在被他弟看着呢,叫他没用。”

她垂眸点开手机,从包里拿出了样东西,拨了几个号,有嘟嘟声响起,她等待着。

车内光线太暗,助理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看见她握着手机和那个东西低头,在听到那头的男声,声音一瞬间委屈低声了许多。

眼角有眼泪流出,指甲陷进手机壳里,她声音脆弱无助,“角色我没拿到。”

“圆圆,她为什么总是要和我抢,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我为了角色努力减肥两个月,还让教练教我持枪姿势,现在看来都没用了。”

“你不用来。”她伸手擦去眼泪,声音里有哽咽,怜弱无辜至极,“我已经对不起你了。”

“只是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她那么优秀,位置都站那么高了,还要抢角色,这是为什么。”

“她……以前和她工作我也很照顾她,她怎么能这样?”

“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部戏。”

眼泪啪嗒掉落,她捏着通讯器的手指用力,声音脆弱得被风一吹好像就会散了,“她,她怎么不去死。”

助理手抖了一下,手中纸巾落在地上,擡眸正与死死盯着前窗玻璃的那双眼神对上。

女人楚楚可怜,眼角脸颊全是泪水,唯独那双眼睛,妒意恨意与危险都表露完全,与温和怜弱小白花模样完全不符。

如同一地松软枯叶里藏了条覆满黑鳞的蛇。

脊背发凉,助理飞快移开眼睛,后面她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只是木然的握着矿泉水瓶,手心出了一手心的汗。

挂掉电话,江南意把通讯工具收下去,脸上表情垮下来,面无表情擦干眼泪,“回京岭。”

助理颤颤巍巍回:“是,我这就联系司机师傅。”

“小姐,为什么回京岭?”她鼓起勇气问。

江南意淡淡地看向窗外,“有人要盯着我,那就回去让他盯着。”

“这个角色……?”助理擦了下汗。

“只能是我的。”江南意神色淡漠。

她笑了下,温和月白风清模样,“我会火,成为顶流,站到最高处。”

“江南意回来了。”林恪递过一张照片,是她入住酒店的图片。

“大少爷被董事长带回家关起来了,勒令不准出门。”祁绍章也知晓这次事件的重要性。

“他被关在偏楼西苑,除了管家保姆,夫人也不许去看。”

付婉玉再疼他,也得有轻重,这次宋珑被下毒牵扯到刑事案件,而且祁禹时给的警告他们听进去了,如果闹大了,发展到杀妻案,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也保不了他。

他之前就因防卫过当故意杀人罪进过狱,这次再设计这些,将会是累犯,从重处罚,可能这辈子都得在牢狱中度过。

家里氛围压抑,付婉玉天天去祖祠烧香拜佛,祈求宋珑醒来平安无事。

林恪把一份监狱探视记录摆到祁禹时面前,“江南意曾去青山监狱探望过一个人。”

“是个死刑犯,后面转成无期了,现在还在狱里服刑。”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囚服,国字脸,脸上沟壑很多,皮肤油脂重,耳朵缺了一块,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

姓名那一栏写着:蒋天华。

祁禹时扫了一眼,“不是他。”

林恪回:“是,这是江南意生父,曾因故意杀人罪和寻衅滋事罪被捕入狱,被法院一审判处死刑,他没上诉,后来在监狱表现良好,按照程序转了无期。”

“他以前酗酒,现在在狱中不接触酒的时候都很温和正常。”

“而且他杀的人正是他的妻子。”

“也就是江南意的母亲。”

“他杀了他妻子后,放了一把火,将她妻子的尸体连同住的阁楼一起焚毁了。”

“而江南意因为外出帮他买酒逃过一劫,后来她接受社会资助完成高中大学学业改姓江,改名南意,进入娱乐圈。”

“称自己是孤儿,从小没有父母。”

“确定是他杀?”垂了垂眼眸,祁禹时点了手边一支烟。

林恪:“是,法医做过鉴定她母亲死于机械性外伤,他父亲也对罪行供认不讳。”

“她身边的人都坐牢了,还有吗。”火星明灭,祁禹时垂头,眉眼间有掩不住的疲倦。

林恪如实回:“其余她与监狱的接触倒是没了,不过她今年推了一天行程,甩掉助理,独自在晚上驱车去西城。”

“开的是一辆新车,行车记录仪和里程数暂时查不到。”

“几月份?”祁禹时问。

“二月份。”

“西城是青山监狱的方向。”

林恪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好的猜想浮现,“先生,我现在立刻去调查。”

“嗯。”揉了揉眉心。

祁禹时起身,捞起大衣。

傅青森敲门进来,“SENE那边底价同意降十个百分点。”

取掉银丝眼镜,手指上的银戒磨旧了,有些划痕,祁禹时往外走,“继续压。”

“阿禹,宋珑的事还是没有结果吗?”傅青森担忧道。

“你去哪里?”他问。

“回家一趟。”

丢下文件,傅青森也跟上去。

“江南意不简单。”

“何止。”

祁禹时递给他一张照片。

傅青森看了一眼,立刻回想起来,“巴黎的事?跟车里的人有关系。”

黑色捷克,废旧的车门,临时车牌,组装报废的二手车。

“她的影子。”祁禹时言简意赅。

神色一凝,傅青森立刻道:“我让朝逸去查下。”

“嗯,快。”

祁家连着两天都不安生,祁斯忆逮到机会就在家里闹,祁禹时不跟他客气,直接让人把他房屋全部锁上,佣人也不许和他说一句话。

电话被监听,祁斯忆还开始闹自杀,后面凶器一一被没收,他就天天在房间里骂街。

家宅不宁,付婉玉祁绍章气得不行,奶奶回四合院去居住了,这地一天天就听得见祁斯忆的喊叫声。

祁禹时待了一天也离开了。

等查到那辆车的信息时,祁斯忆翻铁墙逃出了祁家,全家人满京岭的找他。

连带江南意也从酒店,绕开监控消失了。

而那叠资料,祁禹时看了一眼,几乎瞬间眼尾红了,近乎失控,随后立刻驱车奔赴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