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蝴蝶沉溺 倾芜 1867 字 5个月前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曾拉她出深渊。

而现在,沈囿仿佛隔着经年时光,又看见了那个桀骜肆意她所深深爱慕的少年。

手心握住温暖,他拉她起身,护着她一步一步往巷子外面走。

身后警笛长鸣,警灯闪烁,寻衅滋事,抢劫的黑人罪犯和刘雅伊被拷上手铐押入警车。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平静荒凉心湖仿佛泛起波澜。

坐车往回走。

沈囿没想到自己还是去了他所在的酒店,以另一种方式。

她浑身湿透,发根里有泥水和草渣,身上衣服被撕烂,露出大片肌肤。

抓痕,划伤,血痕已经结痂干掉。

眼睫垂下,湿漉漉的,皮肤还泛着红,在偌大房间里,她显得脆弱而又易碎。

有服务员送来干净的衣服,打开热水淋浴头,沈囿躺进去,皮肤上的伤口沾水很疼,在雪白的肌肤上显眼无比。

那些人没得逞,只是些外伤,依然很疼,很疼,疼得沈囿指甲抓进肉里也减轻不了一点。

她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来,结果会怎样。

被扒光衣服侮/辱,出现在报纸头条,被恶弃,成为再也擡不起头的人。

成为刘雅伊可以臆想,控制,得到的对象。

想到这,沈囿就感到浑身寒冷,一阵一阵犯恶心。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粉丝,偏执的恶魔,比恶魔更令人恶心。

洗干净污泥,花费半小时沈囿才平静下来,换好干净的衣服出去。

有私人医生过来细心的给她手背脚背上的伤痕涂药水和膏药。

棉签沾血,湿透了。

沈囿看见垃圾桶里成堆的纱带,上面全是血迹。

她问:“他伤得多严重?”

医生叹了口气后回,“他左手有旧伤,啤酒瓶扎穿皮肤,有碎片嵌在里面,伤口深一点。”

“需要回国做疗养修复。”

眼睫颤了下,沈囿放下棉签,光脚走出房间,推开那扇半闭着的门。

主卧里,男人衬衫脱了一半,左臂的伤痕沿着纹身向下蜿蜒,背肌往下线条流畅,纱布上沾满血迹,后颈碎发,肤色冷白,耳廓上有一粒黑色的痣。

沈囿握着手里的东西,纤细脚腕踩在光滑地板上,一步一步走近。

到他身边去。

她低头看他,脸色苍白英俊,唇角线条笔直。

男人掀了掀眼皮,看见是她,眼底关心流露出来,嗓音嘶哑,“囿囿。”

沈囿闭眼,弯下腰轻轻地吻在他苍白没有血色的双唇上。

十指插进指缝,疼痛仿佛变成一种可以铭记深久不会湮灭的情感,辗转深入,光阴坠入相缠发丝。

肌肤上的痕迹,交融的呼吸,无法触碰的手掌,沈囿抚摸着曾经熟悉无比的身体,枯木荒芜成原野,现了一点绿色。

她靠着他右肩,眼里无声有泪掉落,“哥哥。”

“你不用为我付出这么多。”

灯光落入夜色,喉结滚了下,祁禹时开口:“算什么。”

疼痛难忍,他皱了皱眉,单手点烟抽,“这条命搭给你。”

“也甘愿。”

医生进来,重新换药拆系带。

沈囿抹了抹眼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离开。

……

刘雅伊和那群黑人得到应有惩罚,罪行被收集在法院起诉,那晚的事被压下来,没有一方报纸报道。

沈囿第二天和杨玥一起回国,在与律师沟通时,问及她对于刘雅伊判刑的态度。

她回得坚决,没有丝毫妥协,“抢劫既遂,寻衅滋事,涉黑,强/奸未遂,教唆犯,主犯,往最高刑期辨。”

律师回复,“我们也收集了他既往的罪行,罪证,他不会逃脱惩罚。”

“十年以上。”

闭了闭眼,沈囿关上电脑,伸手摸了摸挎包里面他曾在寺庙里为她求的那枚平安符。

飞机起飞。

取出戴上,她偏头看向窗外,云层翻涌,一抹金光照射在对流层往上,广袤无际,望不到尽头一样。

杨玥问:“囿囿,你还爱他吗?”

垂下眼睫,沈囿看着手心平安符上漆黑的毛笔字,折成三角形,她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只是离开,没回头。

主卧里留下了一张银行卡,祁禹时找到时,背面写上了密码,用蝴蝶贴纸贴上。

助手查过,里面金额整整五千万。

那是她,唯一留在巴黎,留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