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祁斯忆在这边无聊得望天的时候,开始折领带,听见这声,咧个嘴乐呵,看好戏一样看着。
祁世年和楼幽宛都没做声。
付婉玉气到拍桌,“混账,怎么净跟你哥学坏!”
祁斯忆无端中了枪,也开始辩驳,“妈,怎么就是跟我学坏了,我这是专一啊,反正除了意意我谁都不娶!”
付婉玉转身拿了个白玉戒尺起来,气得不行,直接想打他,“谁都不娶是吧?等以后把你从族谱除名,赶明儿就给我睡桥洞去!”
“我可不,我这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再除我也是你儿子!”
“而且妈,你还多个女儿,意意不好吗,又美又有演技。”
“你简直荒唐!”付婉玉直接把戒尺朝他扔过去。
院里闹成一片,就这喧闹间,周乔扣了扣纽扣站起来,特别懂事着开口:“付阿姨,祁叔叔,你们不用为我抱不平了。”
她弱弱举手,“其实我特别赞成二哥的提议,结婚以后还是各自过各自的,都有私人空间挺好的,再说联姻也不就是这样吗,名义上我们是夫妻就行了,两家企业家族互相做背后靠山,一起合作共赢不好吗。”
周乔这一番话,都把现场的镇住了,缓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口,“行,乔乔,屋内饭好了,领你先去看看。”
掀了掀眼皮,祁禹时擡眸淡淡看向她,也是今晚第一次认真看这姑娘,灯光下,耳朵上一排洞,却没戴耳环。
看来也不是表面上这样乖。
转了转戒指,他不可置否,仰靠进木椅里,坐姿散漫,一手半遮眼睛。
祁宝珍不知从哪又跑过来,“二哥哥,梁姐姐在门口来看你,说新年快乐,她很想你,问你要不要出去玩儿?”
陆朝逸这会儿憋不住了,“不都拒了联姻了,梁思敏是真的太喜欢你了啊二哥,魅力太大,屋里一个屋外一个,你这福气真够好的。”
“滚。”
“都不管了,这是?”说笑着,祁禹时兴致缺缺,手机搁桌上,也没怎么看。
京城里,夜晚总看不见星星,京剧声,咿呀咿呀穿得很远。
祁禹时在那儿没待多久,就借口有事回了公司。
—
除夕。
沈囿用片酬购买了许多年货,给芝麻也置办了身新衣裳,别墅里外焕然一新,挂着红彩和彩色插画,墙纸风格也温馨不少。
给周妈发了新年红包,放她春假回家。
又在网上搜索,给男朋友送什么礼物好,筛选好多个回答,最后沈囿决定按照教程和视频学着给他织条围巾。
毛线选了质感最软,用起来最暖和的。
从剧组放假回去,她就开始着手学习织,织了五天,手上扎了不少伤口,破皮出血,围巾才织好五分之一。
除夕当天煮晚饭又继续在织,不知怎的,她现在有点胆怯给他发消息,也没抱希望他会回来。
晚饭冷了又热,她裹着米白毛衣衫,缩在沙发上织围巾,眼睛都酸痛。
十点过的时候,听见开门声。
立刻手忙脚乱暂停织围巾,手上缠了一团毛线球,弄好久才弄干净,她把毛线藏到自己侧卧里,出来端端正正的坐沙发上。
携了寒气进来,祁禹时单捞着大衣,眉眼有些倦怠,沿着长廊往里,到客厅,沙发上暖黄灯光下,一眼看见小松鼠一样,端坐着着的女人。
打扮休闲,毛衣长裤,发丝微卷散在肩后,颈部雪白,面容白皙又干净。
乖巧得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一个月来她干的那些糟心事儿他都可以忘掉。
“不睡觉?”他随口问。
沈囿转了转眼珠,“除夕呀,要守岁。”
“哦”勾了勾唇角,他嗓音散漫,“等着我给你压岁钱。”
脸颊染上一丝薄红,沈囿否认,“才不是。”
不过他也是真给过,她刚搬来那两年,过年想奶奶想得不行,祁禹时没耐心也哄她,一边做着工作,一边吩咐助理给她包红包,“别想奶奶了,想哥哥行不行。”
“哥哥给你包红包,想多少次给多少。”
沈囿闭上眼睛,盘腿坐沙发上,认真想了半小时,等他从电脑前擡起头来,眨着眼睛认真道:“想你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七次了。”
祁禹时挑了挑眉,“一秒钟想九次?”
沈囿摇摇头,“不止,比九次还多一点。”多得多的多。
清冷狐貍眼里狡黠天真,有小星星住里面。
祁禹时也是真惯她,那两年红包就给她发了十几万。
…
“在等我?”他弯腰坐下,随手扯了扯领带。
手背遒劲起青筋,骨感分明又修长。
沈囿咬了下唇角,擡手帮他解领带,“算是吧。”
“除夕,我以为你在你家过。”
“不在。”付婉玉宝贝周乔,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房间,让周乔搬进去,今年在他们家过年。
祁禹时弯腰亲她眉心,“想回来见你。”
耳廓一红,眼睫轻颤,沈囿擡头笨拙的回吻过去,“我也想着。”
芝麻趴在地上,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们。
“头上怎么有毛。”祁禹时伸手从她发丝上撚下一团灰色的毛团。
沈囿窘,咬了咬唇角,眨眼乱编,“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芝麻的毛。”
芝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们,伸出粉红舌头舔了舔爪子。
沈囿栽他怀里,想起身,“饿了吧,男朋友,我去热饭。”
半搭着眼皮,祁禹时仰靠进沙发里,侧脸轮廓锋利,眉眼倦冷,长指插进她发丝里,淡淡的问:“嗯?”
沈囿探身,闭眼吻了他唇角,“我想好了。”
“想什么。”
眼睫轻轻扫过皮肤,鼻尖拂过淡淡的栀香,她声音又轻又软,氤氲在江南水波里的白雾一样。
“和你一起去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