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蝴蝶沉溺 倾芜 2408 字 5个月前

播出半个多月以来沈囿涨了五万粉丝。

每天发私信留言,都在夸她,夸演技,夸姐姐漂亮,夸她一定会火。

心底很难过的时候,沈囿点开,一条一条翻评论,几百条都看完,心底也就好受一点。

睡前她给祁禹时发晚安,等很久依旧没有回应。

再次见到他是在剧组。

傍晚,刚下过一场雨,天已经完全漆黑,柏油路两旁只有路灯亮着微弱的黄光,飞蛾绕着灯罩扑腾,路旁的草茎倒伏下去,地上湿润,踩上去有浅浅的脚印。

刚下戏,同组演员在友好的说再见,都是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零下一两度的天气里也穿着裙子。

沈囿穿着一件米白色加绒长裤和同色羽绒服,戴帽子围巾,脸遮大半严严实实的,挎着包,兜里揣了暖宝宝,一出影棚就专注看路,打算走到影城门口去打车。

同组演员都坐上商务车离开,渐渐的人少了。

沈囿走了段下坡路,还在想剧本里的词。

迎面走来两个流里流气打扮的男人,故意或者有意撞了下她肩。

往后趔趄了下,右肩生疼,由着惯性兜里的手机一下子摔到地上,她弯下腰去捡,身后那两个男人嘲笑着走远。

手机屏幕碎了,手机壳沾上雨水,冰冷还夹着冰渣,泥水溅起,沈囿清理了好一会,手指冻得通红,捡起来。

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祁禹时。”

手指僵了一下,冷得木了,沈囿起身望向声音来处,柏油路左侧一条分叉小路,一辆黑色世爵停靠在路边,和江南意的银色SUV距离只隔三五米。

黑色毛衣短裙,女人身形纤细,一双修长双腿很特别的穿了渔网袜,大胆又勾人,同平常的温柔白月光模样一点不像。

而路灯下的男人,个子很高,肩宽腰窄,一身禁欲黑西装,黑色大衣半披着,侧脸轮廓锋利,单手插兜,低头咬着一支烟。

脖颈轮廓隐隐现出青黑色纹身,冷厉又痞气。

江南意踮脚给他点烟,一簇火苗跃动在指尖。

灯光下两道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细小蚊虫飞舞,天上星一颗也看不见。

他们在那站了很久,应该一起说了很多话,隔着十几米,沈囿听不清楚。

只能感觉到,江南意似乎很开心,而他,聊这么久,居然也少见的没有不耐烦。

血液仿佛被冻结了一样,沈囿感受不到手指的温度了,咬着唇角,站在那条被撞倒的路上,看着他们很久。

直到江南意披了件绒毛外套,替他灭掉烟,踩着高跟回自己身后的保姆车。

黑色世爵车门阖上,引擎发动,轰隆一声,沿着漆黑湿润的柏油路,水珠飞溅,车辆疾驰而过。

沈囿抓着摔坏的手机,后知后觉般回过神来,她伸手撩了下脸庞的发丝,继续往前走。

坐出租车回市区,她找了家还在营业的手机店,进去修手机。

脸颊上沾上手机边的泥土,被店员好心提醒了一下,她对着镜子擦干。

卸了剧组角色的浓妆,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唇微微抿起,清冷狐貍眼里一点光彩也见不到。

那晚上,沈囿不记得多晚拿到修好的手机,又多晚收到他回的消息了。

祁禹时:【今晚回来。】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她想责问,可已经没了力气。

拿着身份证,她随便去附近找了家便捷酒店办理入住。

片酬和自己跑综艺挣的收入都存到一张卡上,他给的钱全都在另一张卡上,沈囿一分没动。

照常拍戏,照常回伽蓝园照看芝麻。

那晚之后他回来得也少了,除了做,没什么多余的话,沈囿静静想,应该也是倦了。

祝宁来剧组看望过她几次,每次来都声势浩大特别高调,带一堆吃的穿的保暖用品来,生怕苛待了她。

坐在化妆间的木椅上,沈囿和她聊天。

她总提到她男朋友,也爱问她,“你和祁禹时还好吗?”

沈囿点点头极淡的“嗯”了声。

“他收购了幻欣娱乐,江南意是他公司旗下艺人,那么好的资源现在全是他给的。”

沈囿眼底看不见波澜,只点点头。

“你生气了?”祝宁弯下腰来看她,她笑了下,“真难过了?别难过啊,这是祁斯忆要求的。”

沈囿擡了擡眼安静看她。

“祁斯忆要捧红她。”祝宁认认真真想了想开口,“就类似一种交易吧。”

“祁斯忆当祁家大公子,公司的事不插手,也没继承权,他又是个顶级恋爱脑,满脑子只有江南意,提出条件就是让祁禹时给资源捧他女友。”

正说着,后面化妆间一阵响动,屋里灯闪了一瞬,短暂的黑暗了一下。

沈囿和祝宁起身,掀开后面帘子。

一眼看见正和别人激吻的江南意,眼眸发红,嘴唇潋滟水光,而男人正是经常在保姆车上等她的,祁斯忆。

背影和祁禹时很像,但头发短些,皮肤也黑很多,有点糙,又匪气。

“卧槽。”祝宁连忙拉她到旁边去,“你们这剧组太刺激了吧。”

帘子阖上,杂物间里的两人仍没分开。

沈囿脑袋一片茫然,越来越弄不懂江南意和他们的关系。

祝宁拉她到外面,蹲地上指着一株石缝里冒出来的小草芽,“诶,初春要来了。”

“一池冰得化掉。”

“下周除夕,过年了囿囿,提前新年快乐。”她抱她,唇角弯弯,笑得很好看。

心底极细微的动容了一下,沈囿回抱住她,“新年快乐,宁宁。”

那天他们一起聊了很多话,最后沈囿没忍住还是告诉了她那晚的事。

祝宁沉默很久,才回,“囿囿,你还爱他吗?”

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有想哭的冲动,沈囿点头,“爱。”

“一时半会离不开他对吗?”她问。

轻抿唇角,沈囿回:“嗯。”

“那就做减法吧。”她笑笑,又特别好心的分析了下,“可能是误会,又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反正这么多年,我真的没见过祁禹时有过其他女人。”

眼睫轻颤,沈囿抓了把石缝上的雪,静静想,好吧,先度过这个新年。

坐出租车回伽蓝园,沈囿手机收到条消息。

他发的签证信息,补办/证明,要她签字。

祁禹时:【下周陪我飞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