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汇更是“呃啊”一声怪叫,整个人宛似一只被踩扁的癞蛤蟆,“嘭”地一声五体投地,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脸颊紧贴地面,骨头都差点碎裂,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浑身抖如筛糠,叫都叫不出来!
就在这时——
一位身着素雅青衣、容颜绝丽宛如九天仙子临尘的身影,莲步轻移,从容而淡漠地,踏过满地匍匐的身影,走进了主屋的门槛。
她周身纤尘不染,气质清冷出尘,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凡俗的尘埃与血腥隔绝在外。
澄澈的目光如同初融的冰雪,平静地落在班邯身上,朱唇轻启,声音空灵悦耳,却又有着一种不容冒犯的威严:
“你,就是班恺后人?”
班邯看着这有如画卷中走出的仙子,感受着那令天地失色的威压,再低头看看手中那枚碎裂的玉符……
巨大的狂喜仿若洪流般冲散了他所有的紧张与绝望!
“噗通”一声,这位铮铮铁骨的肃宁侯,对着宋凌双膝跪地,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晚辈班邯……正是班恺始祖公的第十四代孙!叩见仙师!多谢仙师降临,救我班家于水火!”
屋内其他班家人如梦初醒,也纷纷跪倒,眼中燃起了绝处逢生的希望之火。
宋凌微微颔首,确认无误后,目光扫过屋外满地狼藉,淡淡问道:
“你因何捏碎玉符?”
班邯连忙起身,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秦汇,强压着悲愤,将自家如何莫名被指谋反、秦汇如何勾结所谓的“神机道人”进谗言、皇帝如何昏聩听之任之的经过,清晰而快速地讲述了一遍。
宋凌听完,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语气平静地分析道:
“如此看来,无非两种可能。其一,你们这位皇帝本性昏聩,忠奸不分,其二,便是他被那妖道蛊惑,心智已失。”
她略作沉吟,看向班邯,给出了两个选择:
“眼下,我给你们两条路。”
“第一,我即刻带你们离开此地,远离这是非漩涡。以我之能,保你们寻一处富庶之地,隐姓埋名,做个富足翁,安稳度日不难。”
“第二,我亲自带你们进入皇宫,当着那皇帝的面问个明白,然后你们再做决断。”
班邯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与洗刷耻辱的渴望,斩钉截铁道:
“仙师!我们选第二条路!
“我班家世代忠良,蒙此奇冤,若不能当面向陛下讨个说法,不能揪出那构陷忠良的奸佞妖道!我……死不瞑目!还请仙师做主!”
“好。”
宋凌干脆地点点头,“既如此,跟我走吧。”
她转身,率先向屋外走去。
就在宋凌带着班家众人即将踏出主屋门槛之时,趴在地上似如死狗的秦汇,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额头青筋暴起,艰难地嘶吼道:
“仙师!仙师且慢!班邯一家……乃是陛下亲口御批的谋逆要犯!”
“您……您虽是世外高人,但这……这终究是我凡俗王朝的内务!您……您擅自干预……恐……恐有违……”
“聒噪。”
宋凌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看秦汇一眼。
“噗!”
一股更加强横数倍的威压精准地轰在秦汇身上。
他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好似被巨象踩中的蛤蟆,猛地往下一沉,口鼻鲜血狂喷,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宋凌这才淡淡瞥了一眼那滩烂泥般的秦汇,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鄙夷,轻轻哼道:
“面相奸猾,眼神闪烁,一看便知是那话本子里写的祸国殃民、构陷忠良的奸佞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