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宁杉杉的语气也变得不友善，“你的煎饼果子，做好了。”

余蔓没注意到宁杉杉语气的不同，因为每一种口味都做了一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余蔓装模作样地每个煎饼果子都咬了一口，但又马上吐出来，露出嫌恶的表情，夸张说道：“这么难吃？”

余蔓把每个都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扔到宁杉杉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做这么难吃还出来摆摊，每个还花了我十块钱！”话音一转，像是大发慈悲般说道：“这样吧，你把钱还我，并向我公开道歉，我就不追究了。”

直播弹幕：【我去，现场开撕？】

【尊嘟假嘟，该不会是剧本吧？】

【是剧本我也看，好刺激好刺激，要打起来了吗！前排兜售瓜子饮料汽水~】

【我笑喷了，跟拍大哥还把摄像机怼了上去，天涯同是吃瓜人】

宁杉杉：“？”

道什么歉？让你有了不好的味觉体验，对不起？

宁杉杉气笑，知道余蔓是纯粹来找茬的。

[宿主！她的手机还在录像！]88破声提醒道。

宁杉杉盯着黑洞洞的手机后置，突然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宁杉杉深吸一口气，擡头直视面前的金发女生，不语。

又是这种眼神，余蔓捏紧手机，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每次宁杉杉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好像在说她就像一个小丑，而宁杉杉根本不屑和她对话。

从前余蔓怕得要死，生怕宁杉杉的保镖下一秒就扑过来，但现在不一样，余蔓终于可以把内心话说出来。

余蔓咬牙切齿得低声说，“我真想用我的指甲把你眼珠子抠烂。”说着，做着长美甲的指甲蠢蠢欲动，搭配她阴鸷的眼神，宁杉杉猜测，如果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余蔓一定做的出来。

闻言，宁杉杉轻笑一声。打蛇打七寸，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对余蔓根本造不成威胁。

宁杉杉像是唠家常一般说道：“舞蹈生可以染发和做美甲吗？”

余蔓怒极反笑，宁杉杉的回应就这？余蔓轻蔑说道：“怎么，你要举报我？”

按理说，舞蹈生不应该染发和做指甲，但只要不影响舞台，大部分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宁杉杉的回应不痛不痒。

“听说你保研了，恭喜你啊。”

余蔓嘴角的笑容消失，宁杉杉的表情像是真挚祝愿她一般，“你什么意思？”

余蔓消失的笑容转移到宁杉杉脸上，“同学一场，难道你忘了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吗？”看到余蔓还是一脸茫然，宁杉杉直言道：“一只夜猫？”

弹幕：【什么意思？谁来解码，怎么突然说到猫咪了】

【听不懂啊，宁杉杉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夜猫，A大的猫？】

弹幕都在讨论宁杉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个熟悉的id却唤醒了余蔓的记忆，余蔓瞬间脸色苍白。

余蔓刚入学的时候就听说宁杉杉是宁氏集团的大小姐，这是余蔓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第一反应是和宁杉杉搞好关系，甚至耍了点手段和宁杉杉做室友，谁曾想宁杉杉根本不住宿舍。

几次热脸贴冷屁股后，余蔓厌烦了，越看宁杉杉越不顺眼，不就是家里有点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而且宁杉杉像是自带光环一般，老师同学的眼里都只看得见宁杉杉，舞台演出也只让宁杉杉跳主角，余蔓是谁，她怎么能甘愿给别人当配角。

趁着宁杉杉出去比赛不在学校，余蔓就到处在网上发帖宁杉杉私生活不干净，有钱人那方面都乱得很，说的有理有据，余蔓自己都要相信了，关键是有不少跟帖的，令余蔓自尊心大增，而“一只夜猫”就是余蔓当时的论坛id。

看到宁杉杉回校的那一刻，她慌了，余蔓失去的理智又回来了，想起宁杉杉的家世她得罪不起，心虚地把网上的帖子全删了，她担心宁杉杉会找到她，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看见宁杉杉扭头就走，甚至在生活中听到自己传播的宁杉杉的流言，都会义正言辞地给宁杉杉打假，不知道还以为她和宁杉杉关系有多好。

终于，流言还是传到宁杉杉耳朵里，宁杉杉身为世家小姐，不卑不亢刻在骨子里，直接走到讲台，对准话筒，一字一句说道：“听说有人说我私生活不干净，不如我们当面对质，本人随时恭候。”

一句话让教室里的五百人都不敢说话，本来都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了光后跑得比谁都快，很快，校园内的流言消失得一干二净。

余蔓看到宁杉杉上台的那一刻，脚抖得很厉害，她总觉得宁杉杉好像在看她，以宁家的本事，找到网上发帖的人不在话下，她害怕宁杉杉下一秒就要点她的名字，到时，余蔓要怎么说，找什么借口，余蔓心惊胆战地度过了一节课。

又心惊胆战地度过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无事发生，莫不是宁杉杉不追究了？还是，她根本不知道？也有可能，毕竟她删帖还挺快的。余蔓怀着这种隐秘的侥幸，躲在阴影处，视奸宁杉杉的一举一动。

好在，宁杉杉是一个大忙人，没出道前就到处去比赛，三天两头不见人，一问就是又参加某某比赛去了，宁杉杉出道后在学校的时间就更少了，余蔓渐渐放松警惕，连她曾经对宁杉杉做过的事情也忘了。

如果不是今天宁杉杉提起，余蔓都要自我洗脑成功，彻底遗忘这段记忆。

余蔓不见之前的嚣张跋扈，虚张声势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听不懂~”温礼年式——拖长最后一个音、重复别人的话的方法还挺阴阳人的，宁师傅决定给一个五星好评。

“你别乱造谣，你有证据吗！”‘证据’一词让余蔓好像找回了主心骨，声音也变得平稳，又重复了一遍，“你有证据吗！”

宁杉杉被逗笑，余蔓还不自知她的反应早已不打自招，宁杉杉双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如果我上报给学院，你的读研之旅就要结束了吧？”

打蛇打七寸，而宁杉杉已经拿捏了余蔓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