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是也不是,如果不是女生死缠烂打,段玫也不会让她来,但真正的理由就没必要让高乔知道了。

高乔皱了皱,对此存疑。

哪儿来的小孩,打扰了他和玫玫的二人世界。

“我怎么不知道玫玫有你这个朋友。”高乔嘟囔道。

女生翻了个白眼,好在高乔个子高没看到,女生腹诽,轻哼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些东西都是你带来的?”高乔指着桌上的刺绣。

“对啊。”女生得意洋洋。段玫不仅带她录节目,还帮她宣传她家的刺绣,段玫嘴上不说,但心里果然有她,思及此,女生心里美滋滋的。

但高乔觉得刺绣都是麻烦玩意儿,除了女孩子谁还会碰这些。其实高乔也不在乎输赢,他来这儿就是为了追妻的,但想到这是段玫跟他分开后交的朋友,高乔越看女生越不顺眼。

但对方是段玫的朋友,高乔也不好发作,打算悄悄去找段玫吹吹耳边风,把刺绣全都撤下去。

女生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摆放好,发现段玫和高乔都不在了,女生后知后觉,想到他们两个可能偷偷约会,女生越想越气,难道她是段玫叫来看店的吗!

女生气鼓鼓的,抓起一个刺绣打发时间,扎一针诅咒一次高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但又想起以高乔的家境好像也不吃方便面,就在女生纠结这个诅咒成不成立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温语山?”

女生闻言擡起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真是你?”对方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染成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飞舞,一阵风袭来,温语山眯了眯眼,看不清对方样貌。

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温语山警惕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一头倔强的小鹿。

“你忘了?”金发女生走进,低声说道,“北江中学。”

温语山倏地擡头,眼前的人渐渐和记忆中盛气凌人的短发女生身影重合,温语山紧抿着唇,身子不自觉发抖。

温语山舔了舔干燥的下嘴唇,惴惴不安道:“余蔓?”

“你这不是还记得我吗?”说罢,伸手拂去温语山额前的碎发,温语山嫌恶地退半步。

温语山之前因为父母分居,跟随母亲在北江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是初一转学过来的,但温语山嘴甜讨喜、成绩不错,很快得到老师同学的喜爱,也因此得到了晚会的主持活动,没想到确实噩梦的开始。

刚开始只是被泼水、作业被撕,后来演变成被扇巴掌、被殴打,当时余蔓正值高一,仅仅是因为温语山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主持活动,以及她暗恋的人随口夸过一句温语山,就对温语山怀恨在心,指示她的跟班多次动手,余蔓很聪明,永远都是远远地看着,从来不动手。

温母知道后多方求助无果,最后还是找到温语山的父亲,才结束这一切,带着温语山转学离开,小喽啰都被校方退学了,但真正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她面前,并且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高中三年。

思及此,温语山恨恨地盯着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我在这里上学了。”

口罩下,温语山又开始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哪怕把嘴唇咬破了不在意,喃喃道:“你这种人,居然还能在A大读书。”温语山更想说的是,凭什么。

“是啊,想不到吧,我还保研了。”余蔓促狭地眨了眨眼。

温语山更恨了,凭什么。

见温语山不说话,余蔓自顾自地欣赏起桌上的刺绣,“说起来,因为太久没见,离得又远,我刚开始还不太确定,但看到你刺绣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了。”

余蔓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还记得吧,你以前在学校就爱绣一些有的没的,你现在还在做刺绣补贴家用吗?”虽然是关切的语气,眼底却带着嘲弄,余蔓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

温语山不堪受辱地闭上眼,对方的声音却像魔鬼一样,让她不断回忆起被霸凌的过往。

其实温语山做过很长的心理治疗,现在基本和正常人一样,但偶尔想起余蔓过得像没事人一样还是会恨得牙痒痒。

在北江的时候,能有一份手艺补贴家用,她从不以此为耻,她只想不能接受刺绣在对方嘴里说出来像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东西一样。

温氏刺绣是不行了,但也没到像是地里的泥一样,谁都能来踩一脚。

再睁眼时,温语山脸上满是怨恨,冲动之下,拿起旁边的银针就要往对方脸上扎去。

这时,旁边突然飞出一瓶水,瓶盖没拧紧,里面的水泼到余蔓身上,余蔓吓得尖叫退后,“谁啊,神经病啊!”

“不好意思,一时失手。”温礼年淡淡地说。

余蔓本想发作,但看到温礼年指了指摄像机的方向,正在运作的摄像机正直直对准她,余蔓以后还要考剧院做舞蹈演员的,要是留下互联网案底就不好了,余蔓只好恨恨地剜了温礼年一眼,拂袖离去。

而一旁的温语山还惊魂未定,紧紧攥着银针,被扎得痛呼一声才回过神,想到刚才自己是对着余蔓眼睛去的,就冷汗直流,如果她刚才真的怎么做了,后果不堪设想。

温礼年走到温语山面前,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想要让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后悔,就把温绣好好发展起来,不要一时冲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温语山怔忪地擡起头,却只能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突兀地,温语山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儿像她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