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恩今天是来这边谈生意的,送走合作商后,不经意一瞥,看见坐在窗边的林西冉,想到上次包厢的事儿,打算和他好好道个歉。
一走过来,听见林西冉和周祈闻说挑时间去把证领了,赵启恩瞪得眼珠子都大了,他哥这是头上要演喜羊羊与灰太狼了?
赵启恩见周祈闻离开,走了过来,他总得为他哥做点儿什么。
林西冉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打算回去收拾行李,才一起身,看见出现在面前的赵启恩,礼貌打招呼:“赵学长。”
“学妹…啊不——嫂子,你…你真要和周祈闻结婚?”赵启恩问道。
林西冉垂睫,轻轻嗯了一声。
赵启恩有点儿替梁骁鸣不平:“那我骁哥呢?”
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林西冉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一颤,她眼睫抖了抖,轻声:“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你们是分手了,但——”
赵启恩话没说完,林西冉就匆忙离开,白色裙摆翻飞,赵启恩看着她离去背影,怎么瞧着这姑娘像是哭了?
晚上八点,皇城长安包厢内,梁骁坐在沙发上,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个不停,包厢里的七彩灯光拖着尾巴照过来,衬得他眉眼深邃。
期间,不是没有女生想要上前搭讪,但梁骁连个余光都没给她,全程冷着一张脸,剩下人见状,都歇了这心思。
赵启恩踹开包厢门,解着领带,往梁骁身边一坐,出声抱怨道:“哥,你猜我今儿遇到谁了?”
“谁?”梁骁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林西冉和周祈闻,人俩在咖啡馆商量婚礼请柬,打算下月初就领证了。”
赵启恩这句话说完,梁骁将手中酒杯撂下,起身往外走,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问谈砚南:“我骁哥怎么了?”
谈砚南撩开眼皮看来,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只三个字,赵启恩瞬间明白,从小到大,梁骁都是他们一群好友里最游刃有余的那一个,做什么都十拿九稳。
而林西冉就是他的不成熟,不稳重。
她的名字,就是梁骁一切失控的开关,一触即燃。
……
收拾完行李后,林西冉发现自己常吃的氟西汀胶囊只剩下半个月剂量,计划有时间飞伦敦复诊后,再找心理医生开药。
她把26寸的小行李箱放在进门玄关,转身要进卧室拿换洗衣物洗澡,进了浴室才发现沐浴露没了,拿出手机,打算叫外卖跑腿送上门。
但这会儿,林西冉肚子有些饿,便拿上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进了24小时便利店,林西冉从货架上拿下自己常用牌子的沐浴露,又选购了一些卡路里比较低的零食,付完账,领着购物袋往家走。
从电梯出来,林西冉闻到一阵刺鼻的烟味,走廊灯依旧是坏的,她拿出手机照明,还没等她给屏幕解锁。
倏地,一道挺拔的黑影将林西冉笼罩,手腕也被对方拉住,一阵猛烈又汹涌的气息,侵略着她所有感官。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林西冉整个人开始发抖,购物袋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安静走廊,十分突兀。
林西冉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抵在墙上,也是这一瞬间,她借着昏暗的光,看清眼前人模样。
漆黑的眉,冷淡的眼,身上烟味燥喉。
是梁骁。
林西冉如同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但眼睛还是红着的,梁骁将她双手反扣在墙上,视线落在她微红的眼上,沉声问:“怕我?”
“……”林西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些记忆对于她来说难以启齿,也是她最不想梁骁知道的秘密。
见她沉默,梁骁眼睛往下移,目光是毫不遮掩的欲望,从她眉到唇,一点点描摹,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梁,梁——”林西冉张唇欲言。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梁骁就吻了下来,林西冉转头欲躲,却被梁骁掰过脸,他捏着她的下巴,吻得更凶狠。
读书时,梁骁亲她,总带着缱绻的温柔,哪怕欲望再盛,也隐忍克制,可此刻的吻,没一点儿温情可言。
林西冉记得自己是要结婚的人,想要推开梁骁。
没想到,被他抓住机会,强势地,凶猛地撬开贝齿,舌尖带着狠,不给她留一点儿喘息余地,掠夺走她赖以生存的氧气。
林西冉挣扎过,却又被梁骁吻得更狠。
也是这一秒,林西冉忽然真正意义上认识到六年后的梁骁,带着上位者睥睨一切的凶狠,野蛮又霸道,不给人一点儿反抗余地。
走廊很安静,只有他们接吻时的细微声响,林西冉听得耳热,伸手推开梁骁,呜咽似地发出抗议声:“……梁骁——”
或许是她声音里带着隐约的哭腔,终于唤回了他被酒精麻痹的理智。
梁骁松开林西冉,只是在离开时,发狠地咬下她唇角嫩肉。
林西冉唇角瞬间破了皮,溢出血,她红眼瞪着梁骁:“我们说好了的,不再出现在彼此生活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梁骁捏着她下巴,黑眸沉沉,指腹报复性地按了下林西冉出血的唇角,“你啊。”
林西冉吃痛一声:“……”
梁骁低头,漆黑眼睛盯着她,一字一顿,开口:“换个结婚对象。”
“啊?”林西冉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骁看着面前,他从十七岁就喜欢的姑娘,为了她,甘愿回到他最厌恶的梁家,执着等她六年,一而再地被她推开,还是无悔。
“林氏,我会替你摆平,两年前的事儿,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一而再推开我,我也可以当没发生过,你爷爷不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会向他证明,我才是你的归宿。”
“而我,就要你一个答案。”
林西冉心跳了起来,看着梁骁。
梁骁替她擦去唇角血渍,盯着她眼问:“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