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以为林心芝说的是自己手心里憨态可掬的粉兔子,刚要应声,余光就瞥见季屿川手里的奶黄色小猫,细致到胡须都捏了出来。
杨心芝感慨:“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会?”
待林鹤瑞嗤了声,酸得快溢出来,“待会一煮那个胡子指定掉。”
“还是我们恬恬的兔子好看,这么胖,一看就敦实,煮不坏。”
桑恬撩起眼皮瞪他一眼,后者背后一凉,思绪盘旋了一圈想起来这祖宗属兔,再张口时,态度天旋地转:
“哈哈,我意思是,漂亮,不胖的。”
桑恬骨相冷清,不笑的时候有种冰封的距离。
但那双桃花眼一眨,便会平添生动,即便是瞪人的时候。盈盈秋水似的眸子,再凶悍,从季屿川的角度看,跟撒娇无异。
季屿川薄唇紧抿,极力克制住手指,才没将掌心的汤圆捏坏。
刚才在洗手间还眉眼带笑的逗他,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他站在她身边,手捧着想博她一笑的汤圆,她根本视而不见。
转而向别人撒娇。
季屿川心口酸涩蔓延,她怎么能这么没有恒心,对谁都撒娇?
林心芝看着干什么像什么的季屿川,觉得小伙子真是不错,撮合桑恬一把的心跃跃欲试。
她咳了一声,慢道:“屿川啊,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一问,林鹤年的眼神就偏过来,落在季屿川身上,审视一样。
檐下,林矣也朝这边偏过头。
季屿川手指蜷紧,众人的注视中,下意识地看向桑恬。
后者没擡头,指腹捏着针,正勾着正兔子耳朵。
似乎是没听见,亦或是...对他单身与否,浑然不敢兴趣。
重要程度甚至还不如她手里的揉捏搓扁的汤圆。
季屿川尝到了口中被自己咬破的血腥。
林矣从檐下插声过来:“老婆,你可别瞎操心。”
杨心芝贯来有拉鸳鸯谱的习惯,他笑着化解:“我跟屿川在b市开会,他一直对外说自己不是单身。”
“研讨会有多少女生,排着队加他的联系方式,他都给拒绝了。”
桑恬一直竖着耳朵,听到这直接蓦然擡头,清泠泠的目光落在季屿川身上。男人神色冷清,下颌紧绷,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杨心芝没想到自己猜错,一时间有些犹疑:“这样吗?”
林矣板上钉钉:“他啊,可上心,你们没看见他给女朋友买的礼物,可可爱...”
季屿川冷硬制止:“老师!”
林鹤瑞皱眉,视线在季屿川和桑恬之间巡视。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一腿,但是又不敢确定。
两人甚至至今为止没搭上一句话。
却又让人感觉气氛粘稠,有些熟悉。
他有意搅乱,看到季屿川腕上有光亮一闪而过:“确实,我刚看学长好像正拿女生照片当作手表壁纸。”
桑恬眼睛微微眯起,从善如流地向他腕上看——却正好看见男人将衬衫袖口放下,遮盖得严实。
一个不算离奇的猜想涌上脑海。
思绪牵着心跳,猛地一蹦,桑恬感受到有热流霎时间汇聚心口。
她想寻个由头确认一下想法,却怎么都没能找到机会。
甚至都没跟季屿川有过一次正经眼神交汇。
等到汤圆入锅,饭菜上桌,众人酒饱饭足,林鹤瑞在她耳边打了一个响嗝。
她看着刻意坐在饭桌另一端的季屿川,霍然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故意躲着不看她。
这人又在搞什么?桑恬愤恨地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