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喉间发出干涩的闷响，掌心攥着的储物袋被捏得簌簌作响。五日前在血色沼泽拼死搏杀得来的灵石，此刻在他意识里化作闪烁的数字，无论怎么拼凑，都填不满解毒所需的无底洞。令狐重话语里的

"几千上万灵石

"像一柄钝刀，反复剐蹭着他紧绷的神经。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最划算。

"令狐重忽然压低声音，月白长袍在烛火下泛起冷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腰牌，

"那就是可以请暗影楼的杀手出手，委托他们把那只金刚毒蛛杀死取其胆囊后，就能解毒。

"

狐灵儿的狐耳猛地一抖，原本轻快的尾巴突然僵在半空。苏宁注意到少女藏在袖中的手指攥成了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心头微动，却不动声色地追问：

"据你了解的话，想要请暗影楼的杀手杀死一位二阶的守护灵的话，至少3000灵石起步？

"

"苏公子倒是敏锐。

"令狐重意味深长地笑了，眼角细纹里藏着经年累月的世故，

"不过这行规嘛...

"他故意拖长尾音，从袖中摸出半卷残破的兽皮契约，上面暗红符文泛着妖异的光，

"暗影楼接令即死契，三千里追魂，不死不休。但这三千里，究竟是杀手追向目标，还是目标反杀杀手...

"

苏宁瞳孔骤缩。兽皮契约上斑驳的血渍还未完全干涸，某个角落用朱砂潦草写着

"退单者，剜目断手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客栈听闻的传闻——有个富商为杀竞争对手，在暗影楼投了五千灵石，结果杀手铩羽而归，富商的头颅却在三日后悬在了城门上。

"3000灵石就确保能够杀死？

"苏宁强迫自己冷静，

"如果没有杀死的话，这些灵石可以退回？

"

狐灵儿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尾巴烦躁地扫过地面：

"苏公子莫不是在做梦？暗影楼的规矩是'钱断生死线，命入不归途'。

"她伸手抢过令狐重手中的契约，纤细指尖狠狠点在某个符文上，

"你看这个'噬金咒'，灵石一旦入了暗影楼的金库，就像泼出去的血，连个响都不会有。

"

令狐重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如果还想继续杀这个目标对象的话，可以在3000灵石的基础上继续加钱，他们继续会派出实力更强的成员去杀雇主的所要杀的目标对象。因为刺杀失败的话，就代表这个目标对象的实力不止3000灵石。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上个月天剑宗有个天才弟子，被暗影楼连追了七道杀令，最后宗门倾尽全力才保下条命，那花费...

"

苏宁的后背渗出冷汗。三千里追魂令的阴影仿佛化作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个世界的残酷远超想象——灵石不仅是交易的筹码，更是生死的秤砣。他下意识摸向怀中藏着的玄晶果，那是目前最值钱的底牌，却又怎能轻易割舍？

"说到底，都是拿命换命的买卖。

"狐灵儿突然叹了口气，尾巴有气无力地垂在地上，

"我曾见过一个一阶修士，为了给妻子报仇，把自己卖给暗影楼当三年死士，换了枚追魂令...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苏宁正要开口，突然瞥见令狐重袖中滑落的半张泛黄纸笺。借着烛火，他眼尖地看到上面用朱砂画着的蜘蛛图腾，旁边标注着

"毒渊异动

"四个小字。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震，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不知道你们灵宝阁有没有一阶妖兽的尸体，越完整的越好。

"

令狐重的表情瞬间变得职业化，抬手轻叩柜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店铺里格外清晰。不过片刻，两名身着黑衣的伙计抬着两个裹着黑布的长匣走进来，匣中渗出的血腥气混着某种特殊的灵力波动。

"左边的这头是二阶守护灵土山犀，售价108枚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