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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刺史府内,府邸上下挂满了白幡,灵堂正中摆放着鲍鹏涛的灵位,香烟缭绕,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悲戚的面容。
仆人们低头垂泪,步履匆匆,整个府邸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连空气都显得凝滞沉重。
在灵堂一侧,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正用绢帕擦拭着眼泪,口中不住地叹息。
她的眉眼间透着泼辣与不甘,声音虽低,却带着尖锐的怨气:“鲍魏林,你真是没本事!连自已的儿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刺史!”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言语中满是愤懑与讥讽。
而站在灵位前的齐州刺史鲍魏林,却仿佛一尊石像般沉默。
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双眼深陷,目光呆滞地望着儿子的灵位,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哭喊与责骂。
“我不管,你必须为我儿报仇,不能就让他这样白白死掉。”
贵妇狠狠瞪着陆青锋,不依不饶的说:
“我儿不就是羞辱了谢家的侍女,那又如何?堂堂齐州刺史的儿子还比不过一个丫鬟侍女?”
“这种货色,我儿要多少有多少!”
“他凭什么打断我儿的双腿,导致我儿留下心魔,身死道消!”
“我不管,你若是不报仇,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让你痛失妻儿!”
说着,贵妇就朝着一旁的柱子作势撞去。
可就在即将靠近柱子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力道不够,我重新来过!”
贵妇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
直到一旁的贵气少年开口道:
“大娘,您不要冲动,爹他会想办法的。”
贵妇看着前面,露出凶狠的表情,指着他骂道:
“鲍玄烨,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如今大哥死了,偌大的家业只有你一人继承,你开心还来不及。”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滚!”
名为鲍玄烨的少年被训斥后并未反驳,好像是习惯了贵妇的羞辱谩骂,脸色平静的微微鞠躬,淡淡的说道:
“大娘,保重身体要紧,大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出事。”
鲍玄烨,鲍魏林同父异母的弟弟,并没有修行天赋,在所有人眼中,是一介只会读书的废物,修炼不出浩然正气。
故而,在鲍家并不受待见,父亲亦是如此。
鲍魏林更在乎的是鲍鹏涛。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够了!”
终于,鲍魏林忍不下贵妇泼辣的行为,忍不住呵斥一声:
“你以为本官不想报仇,但拿什么报仇?”
“谢昀身边高手如云,本官就算调遣全州的精锐,也抵不过他身边的七十二暗影卫。”
“而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弄死本官。”
实力相差太大,鲍魏林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鲍玄烨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芒,旋即靠在父亲耳边,轻声呢喃。
鲍魏林闻言,身躯猛然一颤,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
“此话当真?”
鲍玄烨认真的点头:
“当真。”
顿了顿,他冷笑一声道:
“父亲,谢昀一行人已经抵达齐州城,现正居住在清风苑。”
“今晚,就是最佳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