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缓缓站起身，拔起佩剑。

没看自已的伤势，反而直勾勾的盯着镜流：“剑随意动，人剑合一。”

“你几时踏入这境界的？”

右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若不是退避了些许，镜流这一剑，真能将她整条右手给卸了。

“十天前。”镜流甩出一道剑花，单手持剑杵在原地：“渡川有灵，与我心意相通。说来...我也算是取巧了。”

不远处，玄权见两人暂时停下了攻伐，不由得冲身旁的华得意一笑：“怎么样？”

那神色之中不乏炫耀之意：看，这就是我老婆，厉害吧？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华微笑着微微摇头，轻轻叹出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镜流和玄权这一对小夫妻，那是一个比一个逆天。

镜流年仅二十六，不仅身具剑首级别的实力，更是已经踏入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人剑合一的下一步...可就是返璞归真之境了。

也即是她现在所处的这一剑道巅峰境界——无剑似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这一步，他人没法教，她也最多给镜流些许指引。

能教镜流的...似乎也就剩下太虚剑气的那些个法门和剑技了。

而镜流的夫君，站在她身侧的玄权。

更是离谱得没边，短短百岁，已经走到了他人数千年都可能无法达到的高度。

与她处于同一层次，也即是一‘人’之下。

“做好出手的准备吧，以无名的性子，肯定会想看看镜流此时的巅峰一剑。”

“嗯。”

视角再次回到战场。

“到了就是到了。”无名拔剑站起，坦然承认了自已的失败。

“这场比斗，是我输了。从即日起，你就是新一任的剑首！”

若这是在战场上生死仇杀，镜流刚刚乘胜追击的话，她也最多就多挣扎一段时间了。

死局已定。

“但作为你的师傅，就目前而言，还不够。”

镜流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她。

这一点毋庸置疑。

毕竟她在过去几百年岁月之中，剑心破碎，实力未曾有过分毫寸进。

比之其他仙舟的剑首...实际上是要弱上些许的。

眼见无名开始蓄势，镜流也不甘示弱。

“嗯，我明白的，师傅。”镜流深吸一口气。

既然如此，就用这最后一剑，来让师傅彻底放心吧。

天，变了。

异象骤生。

雪花飘落。

冰霜以镜流为始，朝着周边不断蔓延。

无数虚影游荡在四周。

地面上，冰雪构筑的昙花冉冉盛开。

一轮月华高悬于天。

冰面轰地破碎，镜流高高跃起，融于月色。

此刻，她即是那一轮永不坠落的明月。

“就让这一轮月华...照彻万川！”

昙华生灭，天河泄梦。

这一剑，即是镜流此刻最强的一剑。

无名那边的声势，同样不比镜流差多少。

只是，盛开的并非昙花，而是幽蓝的曼陀罗。

恰逢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