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族大殿前广场上，三十余名修士列队等候。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墨绿色长袍，胸前绣着不同的蛊虫图案，显然来自各族精锐。

最引人注目的是广场中央那尊三丈高的无面佛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裂纹。

张觉目光在佛像上停留片刻，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

那佛像虽无五官，却给人一种被凝视的错觉，仿佛有某种意识深藏其中。

最主要的是，这佛像他见过！

"此物无法收入储物法宝。

"裴玉玦顺着他的视线解释道，

"待到了结界处，恐怕需要张兄亲自将其送进去...

"

"我知道了。

"张觉打断他，径直走向队列前方。

咒言族长正在与几位族长低声交谈，见张觉走来，脸上堆起笑容：

"张小友休息得可好？

"

张觉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扫过众人。昨日的族长们并未全部到场，只来了五位，这些人个个气息内敛，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机。

他们身后站着七八名年轻修士，应该是各族派出的随行弟子，此刻正用或好奇或敌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既然人齐了，出发吧。

"咒言族长对张觉的态度不以为忤，抬手祭出一艘通体漆黑的飞舟。

那舟身细长如柳叶，表面布满银色蛊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众人依次登舟，咒言族长掐诀催动飞舟。随着一阵嗡鸣，飞舟缓缓升空，冲破秘境上方的云雾，向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穿行在云海之上，下方山河飞速后退。张觉独立船头，黑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他眸中金焰流转，似乎在搜寻什么。

"张兄对路线有疑问？

"裴玉玦不知何时来到身侧，语气中带着试探。

张觉目光依旧望着远方云海，声音平淡却笃定：

"你们要去的，是无相佛国。

"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裴玉玦面色微僵，随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张兄果然见多识广。确实，那处结界就在佛国故都遗址。

"

"故都？

"张觉终于转过头，眼中金焰微微跳动。

"是...

"裴玉玦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本是随手扶持的小势力。

后来我因修炼秘术需要大量灵力，便将国中修士都请去了族内，只留下一个无面蛊人代为管理。

"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偷瞥了张觉一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后来...此国不知何故被灭。不过本就是随手布下的棋子，族中也未过多追究...

"

"我灭的。

"张觉直接截断他的话，金瞳直视对方，火焰骤然明亮。

裴玉玦脸上笑容丝毫未变，只是眼角微微抽搐：

"原来...如此...

"

"怎么？

"张觉突然提高声调，声音在飞舟上清晰回荡，

"你们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

飞舟中段，几位族长迅速交换眼神。黑蝎族长腰间的蝎尾鞭不安地扭动着，

赤发族长肩头的赤练蛇倏地缩进衣领，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唯有咒言族长神色不变，布满银纹的脸上甚至浮现出赞赏之色。

他轻拍手掌，声音温和：

"杀得好。那佛国暗中修炼血祭邪术，本就罪该万死。张小友此举，倒是替我们清理了门户。

"

张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再多言。飞舟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呼啸的风声撕扯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