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德警惕地拦住:
"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
"啧啧,年轻人戒心太重。
"钱一仙摇头晃脑,自已先咬了一大口,
"看,没事吧?
"
“年纪轻轻的,就老气横秋”白芷嘟囔着小心接过一块,轻轻咬了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甜!
"
张觉看着白芷难得放松的神情,终是没再赶人。他望向西方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那里就是无相佛国的地界。
"走吧。
"他起身掸了掸衣袍,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风土人情'能让钱半仙笑成这样。
"
钱一仙乐呵呵地跟上,嘴里还哼着小调:
"佛国风光好呀,遍地是珍宝~眼睛当灯笼,耳朵做铃铛~
"
白芷听得一头雾水,周乾德则满脸嫌恶。只有张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钱一仙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那里装着血菩提种子。
这个神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青蚨城西区,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地下。
潮湿的石墙上凝结着暗红色的水珠,分不清是血还是锈。十二盏绿色的灯笼悬浮在密室四角。
幽绿火光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渗水的墙面上。空气中弥漫着腐肉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闻之令人作呕。
"咔嚓——
"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的躯体猛地抽搐,十指指甲早已被生生拔去,露出血肉模糊的甲床。
李二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森白骨茬刺破皮肤,像一截折断的树枝。
"再说一遍。
"阴影中的血袍修士用指甲刮着玉简,
"说说看,你是何时何地见过那位大人?
"
李二肿胀的嘴唇蠕动着,血沫顺着嘴角滴落:
"三、三个月前...青蚨城死牢...
"
他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
"嗬嗬
"的气音,
"小的只是...只是奉命行事...
"
血煞门弟子赵无咎突然掐诀,一缕血线从指尖射出,精准地刺入李二右眼。
"啊——!
"
凄厉的惨叫在密室回荡,那颗浑浊的眼球像被戳破的葡萄,脓血顺着脸颊流进咧开的嘴里。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赵无咎凑近那张扭曲的脸,闻着血腥味陶醉地眯起眼,
"那位大人当时是什么境界?用的什么功法?身上可有特殊印记?
"
挂在墙上的铁钩突然活了过来,像毒蛇般钻进李二的耳孔。
惨叫声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他的舌头被无形的力量拽出,铁钩尖端渗出幽蓝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紫黑的舌面上。
"没,没有境界...
"李二浑身痉挛,大小便失禁的恶臭弥漫开来,
"王捕头说...就是个会些江湖技艺的普通人...
"
“那王捕头何在?”
“前,前些时日被调去血月关,已...已经死了。”
密室石门突然洞开,阴风卷着血雾涌入。赵无咎连忙跪伏在地:
"参见长老!
"
猩红长靴踏过满地污血,来人枯瘦如柴的手指挑起李二的下巴。老者脸上布满蛛网般的红纹,眉心镶嵌着一颗不断转动的眼珠。
"识海完好?
"沙哑的声音像是沙砾摩擦。
赵无咎额头紧贴地面:
"回长老,酷刑前后口供一致。但为防万一...
"他双手奉上一枚血色玉简,
"还是等搜魂...
"
"不必了。
"血冥长老突然五指成爪扣住李二天灵盖,
"本座亲自验货。
"
密室里骤然响起非人的嚎叫。李二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蠕动的血丝,七窍中喷出粘稠的黑雾。
他的头盖骨开始透明化,浮现出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阴暗牢房里,年轻囚犯被铁链锁住。
城墙之上,魔龙俯视时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有趣。
"血冥长老突然狞笑,五指猛地收紧。
"砰!
"
李二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满整面石墙。无头尸体抽搐两下,终于彻底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