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钟蓝也稍有尴尬,“那个,其实是一个项目,纯公事。”
许乐易虽然人品不端,但是钟蓝也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冷脸,这才是雷秋娜她们口中从“不假辞色”到“态度温和”的真正原因。
在加上钟蓝也有心刺激曾伟博这个憨憨一下,就没有拒绝许乐易的聊天邀请。
“我也怕真的让伟博误会,就在坐到他身边和许乐易聊公事,伟博只要一伸头就能看到我们聊天的内容,起码我是问心无愧的。”
钟蓝越说声音越小,毕竟她明知道许乐易心怀不轨还和他保持联系,除了公事推不开,也确实带着点自己的小心思,说是问心无愧,但是也不怎么光明正大。
傅珀笑笑,“他从头到尾也没怀疑你怎样,就是一直坚持是许乐易给你下了蛊,还想让我做风水局搞死他。”
钟蓝无语扶额,“这个憨憨!”
事情都说开了,最后傅珀还是忠告了她一句,“你知道他是个脑子经常会转到奇怪地方的人,就尽量不要用这样别扭的方式去提醒他,以他的脑子想不明白的,你们是夫妻,是最贴近彼此的人,以后有什么需求尽量直言不讳,这一点我也建议曾伟博这样做。”
钟蓝感谢的点头,“我明白了,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我跟他闹什么别扭啊。”
婚姻生活是门学问,就连通透如钟蓝也难免陷入误区。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就见到曾伟博像是看到主人的汪一样,“噌”的一下跳起来,小跑过来紧紧地拉着老婆的手,带着警惕的偷瞄傅珀,一副生怕曾经说过老婆坏话的她,背着自己做同样事的样子。
傅珀和钟蓝无语的对视一眼,“行了,你也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
钟蓝点头,“大师,说实话,我对算卦的学问很好奇,不知道以后可不可以来找你请教。”
“当然可以。”傅珀也很欣赏钟蓝,欣然接受了她的橄榄枝。
钟蓝笑着摆手,拉着自家憨憨老公走出缘来公寓。
傅珀看着他们的背影,见曾伟博坚持掰开钟蓝的手硬要十指相扣的样子就没眼看。
竟然有点同情钟蓝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等曾伟博醒悟换回粘人模式之后,她真的受得了吗?
……
一个月后傅珀正在老城缘来轩给人算卦,就听门帘猛地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样冲进店里。
傅珀定睛一看,“钟蓝?”
求卦者以为是来了新客人,扫了二维码付卦金,“我先走了,大师忙。”
傅珀把求卦者送出店门,这才疑惑的转头看着进屋就去茶桌那里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猛灌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逃命似的?”
钟蓝此时丝毫没有上一次见面的优雅淡然,一身运动休闲装高马尾,额头上凌乱的发丝都带着燥意,咕嘟咕嘟灌了半肚子水,这才长出一口气。
“妈呀,简直要命了,大师你这次真得帮帮我。”拉着傅珀的手差点泪流满面了。
傅珀啼笑皆非,“慢慢说。”
原来自从夫妻俩解开误会确实甜蜜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超过十天钟蓝就受不了了。
“他现在物极必反了,以前是天天加班,现在是迟到早退,你能想象吗?我好好地在那里码字,擡头就是一张人脸笑眯眯的看着我,才下午五点啊,他已经在那里看了半个小时了!”
钟蓝动作夸张的坐在傅珀的给人算卦的主位上,做出双手在键盘码字的动作,猛的擡头整个人像见到鬼一样瞪大眼睛战术后仰,看的傅珀捧腹大笑。
“哈哈哈,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钟蓝连连点头,“今天是周末,本来有个好朋友叫我出来做瑜伽的,他竟然也要跟着,就在门口坐了两个小时。”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保外的犯人!他就是看监的!”钟蓝抓狂,“幸好有个合作商提前到了湖城,被公公叫去作陪了,我这才抓紧跑过来求救。”
“大师,你想想办法,我宁可要以前的曾伟博。”
傅珀嗤嗤的笑,最后甚至前仰后合。
捧着肚子:“你没和他说吗?”
钟蓝:“我说了啊,我说他不用提早回来,我在家里又跑不了,他总这样迟到早退让员工怎么想。”
“你知道这家伙他说什么吗?”
傅珀配合:“说什么?”
钟蓝苦笑:“他说做老板的要懂得放权,只要掌握大局就行了,”做了个问苍天的动作,“天啊,他竟然还说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生活,希望能从手下里面挑一个人培养起来,以后只做董事长就好,争取四十岁之后的人生都属于我一个人。”
“苍天啊,救救我吧,一想到四十岁之后就要拥有一块走那带那的牛皮糖,我简直生无可恋,这种生活真不是我想要的!”
傅珀觉得曾伟博的父亲还真是个智慧的人,他有句话说的没错,像钟蓝这样的女人虽然享受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但是真正能让她依靠的一定是个同样优秀的成熟男人,这样夫妻的天平才会稳定。
“今天你公公把人叫去估计也是看不过眼了,要去点点儿子,但是我觉得这话由曾先生开口你老公估计又不知道歪去哪里了,”傅珀沉吟片刻,“这样吧,我找另一位有妇之夫来教教他。”
钟蓝双手合十贴在额头,“感激不尽!”
傅珀擡手按住嘴角忍笑,“那你介不介意我把你们之间的事说给旁人听,我们一起去合计出个好办法来。”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只要能治好这个憨憨,怎样都行!”
傅珀又想笑了。
这世间万物真是一物降一物。
时隔一个月,还是上次的老地方和同样的人,只不过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钟蓝,另一个就是宁飞鹏的老婆。
钟蓝人比较宅,天天在家码字,就算出来也是做慈善和运动,很少有不必要的社交,这也导致了同在湖城商圈的二代们对她都挺陌生。
开始大家还自持身份,说的都是客气话,直到傅珀站在上帝视角将这对夫妻的乌龙事讲了一遍,在场气氛才彻底大逆转。
所有人都愣愣的听着傅珀的讲述,说到某处的时候钟蓝还深受其苦的沉重点头。
全场陷入寂静。
傅珀讲完前因后果,端起水杯润润喉。
又过了好久,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这才像是打开某个开关一样,此起彼伏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
“哈哈哈!我的天啊!”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曾伟博,我的天啊……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憨。”
笑点最高的葛丹阳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我爸还在我面前夸过他呢,说他对市场未来发展的敏锐感不错,以后把曾家的产业发扬光大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惜,有的人能力足够却不代表真的喜欢做这份工作,表面上看着好像是个严肃认真的霸总,内里很可能是个想粘着老婆的憨憨。
所有人都捧腹笑的前仰后合。
“对不起,噗,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宁少鹏都快笑到桌子
他老婆刘欣雨也揉着腮帮子,还要扶着前仰后合的丈夫。
这次之所以把宁飞鹏的老婆刘欣雨也叫来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也是因为刘欣雨其实是曾伟博的表妹,两人的母亲是姐妹关系。
宁家选择和刘家联姻也是有曾家的桥梁在,从此三家关系越发紧密,同气连枝。
可是就算刘欣雨都不知道自己表哥是个这样的人。
“姨夫知不知道他儿子其实是是个恋爱脑?”
傅珀苦笑的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没办法呀,这是亲儿子,还能怎么样,幸好儿媳妇是个不错的人,有能力还识大体,白手起家走到今天的位置,比他儿子强百倍。
曾先生只好想尽办法让儿子快点成长,以免失去这个让曾家长脸的好儿媳。
可惜曾先生不知道因为有他的“言传身教”,让自己儿子越走越歪。
钟蓝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他,从小就和父亲聚少离多,他不太懂正常的夫妻应该是怎么相处的。”
其他人只看到了曾伟博的憨,只有钟蓝看到了他幼年时的遗憾,他之所以想四十岁之后退休陪着老婆,或许只是希望弥补童年缺失的陪伴,让自己成为一个和他父亲不一样的丈夫和父亲,想给到钟蓝和他们的孩子那些曾伟博母子俩当年没有得到的东西。
“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讲,男孩潜移默化的就会把父亲当做榜样,同时又将他当成超越的大山,尤其我公公还是个白手起家创下大笔家业的人,理智和经验告诉他父亲说的话都是对的,但是潜意识却希望成为不一样的人。”
大家笑声停歇,也忍不住跟着点点头。
刘欣雨表情复杂:“我二姨是个挺传统的女人,心思还单纯,丈夫常年不在家也毫无怨言,幸好我姨夫也不是个有花花肠子的人,是真的在外面工作。”
男人不在家,女人还没心眼,也多亏他们的儿子当年追求钟蓝的时候能使尽三十六计,估计也是用尽全部的潜力了。
说白了曾伟博有追爱的能力,但是却没有守护爱情的智慧,尤其他老婆钟蓝还是个和他母亲不一样的女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渐渐地越辩越明,大家也不再带着取笑的态度看曾伟博了,反而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尤其是宁飞鹏,佩服他有这种对权利拿得起放得下的魄力。
最后宁飞鹏夫妻沉吟道:“这样吧,我们去找他聊一聊,咱们两对夫妻的状态还是比较接近的,都是各有自己的一摊。”
宁飞鹏和刘欣雨是联姻,但是两人都是各自家庭的独生子女,当初也说好了,生两个孩子分别跟爸爸妈妈姓,以后继承两家的财产,所以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其实事业上还是比较独立的,与生活的空间也分的非常清楚。
傅珀也是看到他们未来幸福白头的样子,所以才觉得他们会是引导曾伟博的好例子。
钟蓝感谢的颔首:“麻烦你们了。”
傅珀看着钟蓝眨眨眼,她头顶的光团瞬间闪现在眼前。
片刻后,傅珀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看着面前的这些重新笑逐颜开的朋友们,心都软了起来。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