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再加上褚禹翻墙的时候对屋顶瓦片的踩踏和排水管道的拉拽,都被定性在户主的财务损失里。

法律对盗窃是有合理的赔偿定性的,根据盗窃物品金额,再加上对傅珀的物质和精神赔偿,几番加成下来褚禹刚到手的十万元算是赔了个七七八八。

傅珀此时再看褚禹的面相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她看到的是不确定的结果,就连吃瓜系统也没有显示他是怎么发财的,甚至没有违法犯罪的黑盲盒出现。

就是因为傅珀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参与太多了,所以才看不清。

经过院长的点拨后傅珀已经对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了些感悟,现在经历褚禹的事后体会更深了。

“咚!”

审判长敲锤:“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被告人褚禹的犯罪行为明确,人证物证俱全,且被告人供认不讳,现庭审宣判……被告人听清楚了吗?”

褚禹一脸憔悴的垂下头:“听清楚了。”

审判长宣布闭庭,全场所有人起立,褚禹也被两名法警拉出了被告席。

褚禹刚一擡脚就软了腿,一脸空白,勉强凭借两人架着才能站直。

一行人从听审席前经过,傅珀突然叫住了他,“可以等一下吗,我想和他说句话。”

褚禹茫然的转头,半晌才像是双眼对上焦,看着傅珀非常突然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大师!我应该听你的话,我好后悔!对不起……”

傅珀叹了口气,“五年而已,好好改造,你会发现出来之后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差。”

褚禹擡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大师,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忏悔,是我太过贪心,原本这就是意外得来的财富,是我魔障了。”

傅珀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无语的摇头,这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的话理解不够充分。

干脆明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把这五年的时间当成深造的机会,那里吃喝不愁生活规律,还不被外物打扰,再加上你所在的监狱近几年和雕刻大师合作传播非遗技术,这对你是个机会。”

褚禹茫然的看着傅珀:“大师,你说什么?”

“我说,”傅珀加重语气,“你有美术功底,去了那里好好表现,争取成为雕刻大师的学生,五年的时间就相当于是深造学习,出来也有一技之长。”

“你在绘画这方面确实……不如试试其他的门路。”傅珀表情一言难尽。

褚禹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停留时间太久被带走,直到快出门了他还伸着脖子扭头冲着傅珀道谢。

“谢谢大师!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

傅珀笑着冲那边摆手,她可不是安慰褚禹的,吃瓜系统已经给了出他的未来。

褚禹虽然画风缺少灵气,但是审美还是在线的,这么多年不停的创作让他功底非常深厚,在牢里做了一年的流水线工作后第二年就被送到雕刻特训班。

那种身边都是锋利刀具的特训班可不是一般的犯人能被选进去了,必须是认错态度良好,有悔过之心,刑期不重的年轻人才能入选。

褚禹在那里彻底改行从绘画转为雕刻。

没想到绘画匠气的他学起雕刻却很有灵气,再加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性格沉稳不急躁,学得快手还稳,心无旁骛的学习两年就被雕刻大师选为亲传弟子,出狱之后直接被师父带走了。

经此一劫算是因祸得福,入狱五年喜提工艺美术师头衔,可喜可贺。

傅珀的提醒,就是希望他能早点被选入特训班,手上的功夫一天不练都退步,更何况是一年。

吴波收拾收拾好东西走过来,“法律存在的意义除了惩戒最重要的还是教育,褚禹虽然犯了法,但是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经历,以后他一定能够重新做人。”

傅珀点头,何止是重新做人,简直迎来新的人生。

不过当她想到另一位自己送进监狱的人时冷笑一声:“可惜有的人会懂得反省,有的人则是死不悔改。”

傅珀说的正是她二叔傅城荣,褚禹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就知道反省了,傅城荣关了那么久还垂死挣扎,去年刚宣判就提交上诉,不久前开庭又被她重拳出击了。

一审的时候已经对他转移财产到国外的事重判了,傅城荣还学不乖。

此时的傅珀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高考完,手段尚且稚嫩的她了。

傅珀在庭上直接提交了自己在二叔家居住时受到不公正对待的证据,比如她住的是没有窗户的佣人房,衣服都短了一大截还在继续穿,袜子都是补了又补,中学时因为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送校医室……

再加上她父母出车祸的行车记录时间和医院收到急救电话的时间差。

虽然这些不足以作为证据告他谋杀,但是所有庭审现场的人看到之后都气炸了。

审判长看着傅城荣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敲了好几次锤才阻止现场愤怒的声音,读宣判词的时候语调格外严肃冰冷。

最后,二审果然如傅城荣所愿推翻原判,只不过是加重量刑了。

像他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待到死。

吴波知道她说的是谁,表情感叹的擡手拍拍傅珀的肩膀,“别想了。”

傅珀冷漠的眼神重新回暖,侧头一笑:“没想到你和吴警官竟然是叔侄,这是世界还真是小呢。”

吴磊警官就是负责傅珀高坠案的警察,当初怜悯傅珀孤身一人刚出了医院就要去高考,和同事一起凑了三千多块钱给傅珀解燃眉之急,可以说她最感谢的人之一了。

直到这次傅城荣案二审,才发现原来吴磊和吴波是叔侄。

吴波嘿嘿一笑:“我也很意外呢,我三叔知道你就是帮助警方几次破获大案的傅大师时表情太逗了。”

傅珀也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随着人群走出法院,仰头看着外面的阳光,傅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回去的路上吴波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恭维道:“傅大师最近越发声名远播了,听说就连收藏圈子的人都来找你算卦呢。”

傅珀摇头苦笑。

这事还是褚禹闹出来,当初他为了道德绑架傅珀,在她摊前大声说自己算出他的画会升值,故意骗他的画。

结果众人的认同没有拉到,反而给傅珀扬了名,大家都好奇她是不是真的能算出家里有不为人知的宝贝,纷纷过来算卦。

没想到还真的被傅珀算出了几个。

他们有的选择留下继续收藏,有的则直接找业内人转手,收藏圈子里的人买东西都会问个由来因果,一来二去就让傅珀入了他们的眼睛。

但是真正让傅珀扬名的还是另一件发生在老城的碰瓷事件。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这么小呢,那天傅珀从学校回到老城,刚进城就撞上了一起骚乱。

“要我说你就是碰瓷,故意撞我们!”年轻气盛的声音吼得震天响,声音里全是强压的憋屈和怒意。

可惜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表情给他拉了印象分,相比起坐在地上抱着碎花瓶可怜兮兮的老人而言,他就像个恶霸。

“大家来看看这人说的什么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者呼天抢地,心疼的抱着掉了底的碎花瓶,“我就是老城的住户,我家祖上可是大家族,什么宝贝没有,老城陈家这里谁没听过,整个陈家辅路当初都是我们陈家的,你说我会骗你?”

年轻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位中年男人拉住了,“老人家有事就说事,千万小心别被碎花瓶弄伤了手,”蹲下身安抚的道:“不如这样,我们把这花瓶碎片收一收,找个专家机构去检测一下,准确的判断价值再谈赔偿。”

“对!”年轻人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就去做碳十四鉴定!”

“你别碰我!”老人把碎花瓶搂得紧紧的,抗拒中年人想从他怀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动作,“我不懂什么碳十四的,鉴定就鉴定,我可不怕,老城就有古玩店那里的掌柜就是专家,咱们就去那,省的你们把我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骗我。”

傅珀这时候刚好走到这,听到争吵声向那边下意识的伸了下头,就被一名看客发现了。

那人眼睛顿时亮了,“傅大师!傅大师来了!不如你来给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我不——”傅珀面色一变,刚要拒绝。

没想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等她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她往前推。

“傅大师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家有没有值钱的宝贝,看个花瓶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不是一回事。”傅珀单薄的解释声被大家看好戏的热情压住,只好一脸为难的被推到事件的正中心。

“傅珀?”

“是你?”傅珀看到当事人后下意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宁飞鹏,你怎么在这?”

自从知道时小雨把宁飞鹏涮了之后,傅珀再见到他就有点心虚,对于时小雨多少可以说是她走眼了。

“正好!”宁飞鹏是体验过傅珀的神机妙算的,能一口说出自己和时小雨的初识让他非常信任对方的能力,“你来给他算算,看看他是不是个老骗子!”

“飞鹏!说话礼貌一些,现在还没确定事情的真相呢。”中年男人不赞同的看着宁飞鹏,训诫过后转头打量傅珀。

宁飞鹏拉着傅珀介绍,“爸,这是傅珀傅大师,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大师,”又转头对傅珀,“这是我爸。”

傅珀和宁成柏互相一颔首,宁飞鹏拉着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傅珀一边听着视线一扫,这才发现自从她进来之后那位摔了花瓶的老人家就不知声了,而且还埋着头。

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既然都进来了,那就不能轻易离开,“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花瓶?”

傅珀自然是对古董文玩一窍不通,她这话纯粹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老者警惕似的抱着花瓶,“你们是熟人,我不相信你,要看就看地面上碎的吧。”

傅珀眉头一挑,视线从他怀里落到地上。

第一反应就是奇怪,按照宁飞鹏的话说双方人碰撞在一起,那为什么碎在地上的是相对比较厚实的花瓶底座,反而是更脆弱的瓶身几乎完好的被老人抱在怀里。

再加上直到现在老人还埋着头不与自己对视,有可能是怕傅珀通过看面相的方法算出他的老底。

擡头和宁成柏对视一眼,得到了后者一个微笑。

傅珀瞬间就心知肚明,原来发现问题的不只是她一个啊,宁成柏也看出猫腻了。

只有宁飞鹏那个二愣子还在嚷着不检测就不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