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道:“这里是酒楼,并非古玩市场,你找错了地方。”
“不,我进来前已经在附近转过一圈了,那个人根本没走。您别骗我了,那块玉牌本是我先相中的,托他帮我买,他不但没帮忙,还威胁店主占了便宜。若是如此,我实在无法适应你们的习惯啊。”
娄晓娥神色平静,轻声道:\"你连玉牌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就想让我帮忙找,这也太没礼貌了吧?在咱们讲究礼仪的地方,这点基本的道理你总该懂点。\"
\"啊!抱歉,是我的不对,我实在太想找到那块玉牌了,夫人,请您原谅我的冒犯。那块玉牌是我外祖父留下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如果您愿意将它让给我,我会给您九百美元作为酬谢。\"
娄晓娥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你外祖父是华夏人?\"
\"没错,我是混血儿,一直盼着有机会来寻回他的遗物,您这边政策一放开,我就立刻办了手续赶过来了!\"
娄晓娥轻轻摇了摇头:\"你的借口幼稚得很,连玉牌的具体用途都不肯说,那还是去报警吧,警察也许能找到买走玉牌的人,但绝不会让你带走。\"
\"不不,夫人,我没有撒谎,我真的……\"
林栋抬手制止了乔治继续往下说:\"你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东方人的特征,别说你外祖父是东方人了,就连你外祖父的父亲也不可能是东方人。\"
林梁冷声说道:\"你既然不诚恳,就别指望别人会帮你,我们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闲聊!\"
被林栋和林梁这么一提醒,乔治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他意识到自己的辩解确实站不住脚,可关于玉牌的事情,他依旧闭口不谈,只是用蹩脚的借口来回避问题。
\"那块玉牌确实是外祖父的遗物,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过,说临终前最牵挂的就是这块玉牌,希望我们能帮他找到。\"
娄晓娥见这位洋人装作糊涂、闭口不言,便明白再追问也无益。
轻描淡写地说:“你为实现你外公的遗愿远涉重洋而来,这份心意的确令人钦佩,只是你不描述那玉牌的模样,我们酒楼实在难以协助寻找。你提到那人进过酒楼后未离开,这一点你可以安心,我们会尽力帮你寻觅,并且会报警处理此事,你只需稍等片刻,警察很快就会到。”
“什么?报警?不不不,我并不需要报警,我只是想找到这个人。要是他真是你请来的,我愿意付给你九百美元;若他并非你请来,只要你能将消息转告给他,我也愿意花同样的钱从他手里买下。”
娄晓娥未予理会,直接站起身说:“在我见到你之前,我已经报过警了,你最好安分地在此等待警方到来,如果你执意要走,那就相当于逃避法律。”
“哎呀,天哪,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只是想找回外公留下的东西而已。喂,你们别这样……”
娄晓娥带着林栋和林梁返回了房间。
身高一米八几的陶卫兵被于莉唤来,在门口守着那位洋人,确保他乖乖待在那里直到警方到达。
娄晓娥在带林栋和林梁去雅间见乔治前,已给陈治国打了电话。
无论能否从这位洋人身上套出话,娄晓娥都打算将他送至派出所。
现在的娄晓娥,不再是刚与林祯结婚时那个单纯的傻娥子,而是在林祯的影响下,变得有点“刁钻”了。
回到办公室后。
林栋和林梁问:“妈,这位外国人嘴巴这么紧,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受人指使的?”
娄晓娥说道:“不好说是不是帮人做事的,但那家伙肯定知道玉牌的秘密,不然绝不会一下就掏出九百美金。这不过是一块普通品质的独山玉,还很小,单纯从材料上看,顶多值个十块钱。”
林栋叹息:“可惜他一句关于玉牌的信息都不肯透露。”
娄晓娥轻轻一笑。
“他一口咬定是外公留下的东西,越是嘴硬,就越说明他清楚内情。既然咱们套不出话来,那就没必要跟他耗下去了。”
林梁担忧地问:“妈,您觉得他会怀疑我们已经知道玉牌的秘密了吗?”
娄晓娥笑着摇头:“不会。如果他怀疑我们知情,绝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要是真怀疑,他早就采取别的手段给我们施压了,甚至根本不会露面。他现在大概认为是受我指使,让你许伯设了个圈套让他掏钱。看吧,过会儿他就会加价了。”
话音未落,于莉已走到近前。
她笑着说:“晓娥,那个外国人说,愿意出一千五百美金买玉牌,否则马上就离开。”
娄晓娥笑道:“告诉他们警察快到了,让他们等着,别想跑。没有玉牌,就算他出一万五,我们也拿不出来。”
于莉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娄晓娥转向林栋说道:“去后厨跟许伯说一声,那个外国人已经被我们困在雅间里了。让他回来时小心些,别再被人盯上了。”
片刻之后。
陈治国带着两名片警来到八萃楼。
乔治几次试图离开,都被陶卫兵挡住。
见到警察,外国佬乔治立刻显得有些慌乱,向陈治国连连道歉。
“啊,真是太糟糕了,我真的没打算给你们添麻烦。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来取回外公遗物的。原本已经和店主谈好价钱,正准备让一个人替我去拿的时候,他却自个儿把东西买走了。我一路追到这里,进酒楼之后他就消失了。那东西对我特别重要,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念想。”
听完乔治拙劣的解释,陈治国微微一笑。
看过他的证件后,立刻掏出纸笔开始记录。
“请问,你外公叫什么名字?以前住在哪儿?他的遗物是什么东西?是谁保管的?还有那个帮你找东西的人叫什么名字?”
“嗯……这个……”
旁边的一名协警追问:“遗物是他留给你的,还是你自己在这边找到的?”
“哦,是他离开解方之前留下的,在琉璃厂我发现了那物件。”
陈治国说道:“我得纠正你,那已经不能算作你外公的遗物了,即使上面有你外公留下的特定标志也不行。好了,现在你需要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描述得越详细越好。”
乔治生怕警方知道玉牌的事情,马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且失望的表情。
“既然你们法律上说那不是我外公的遗物,那我也没必要再麻烦你们了。哎呀,我的运气真是糟透了,回去后我会向外公忏悔的。”
陈治国说道:“这是你的选择,不过你必须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接受详细的询问。”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们的问题避而不答,况且你来酒楼找人,又是外国客人,我们必须弄清楚情况。”
“哎呀,不用麻烦了,我的天啊,你们真是太热情了。我现在不需要那个东西了。既然你们都说那不是我外公的东西,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呢?请问,如果我自愿放弃,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抱歉,不行!”
这时还处于1978年的腊月,尽管改革开放的大方向已定,但人们对外国人仍然保持警惕。
特别是这个乔治,太狡猾了,有些自作聪明的机灵劲儿。
陈治国当然不能就这样放他走。
乔治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跟你们去派出所一趟,不过,你们难道不想查查这家酒楼吗?我真的看见买走我东西的人进了这个地方!”
陈治国道:“人家花钱买的,又不是偷的抢的,东西一上市就不再是你的私人财产了,他不是罪犯,无论进酒楼还是商场,我们都没有权利搜查。”
娄晓娥说道:“没事同志,您可以带着这位外国朋友在酒楼里找找,也好让他彻底死心。”
乔治摇摇头,“算了,没这个必要。我刚才说的话就算没说过,即使那个人来过,这么久时间,他早该离开了。”
于莉叹了口气,“早就告诉你了,在你进门之前,那人就已经从我们酒楼离开了,唉,就是你不信。”
最后,乔治被陈治国带回了派出所。
这人虽然有些可疑之处,但他一直在含糊其辞,问不出个所以然。
再加上他的证件都符合规定,派出所明知这家伙有问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乔治从派出所出来后,一脸不服气,带着看不起人的表情。
他转身去了电话厅,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
叽里咕噜讲了一大堆外语。
彼得,我发现那个团体的信物了,只是不确定是否还有幸存者。可惜,这东西已经被一个投机分子抢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笨蛋,你怎么会让别人得手?有追踪吗?
追到一家酒楼后线索就断了,我以为是酒楼的人设局骗我,结果弄错了,他们直接把我当成了**。
你这人本就和**差不多,别解释了。废物,你暴露了,要是那个团体还有活人,你就等着遭殃吧!
那我怎么办?
滚回来,我去处理。对了,查清楚那家酒楼的底细!
没问题,好的好的,你别骂了,希望你来别出问题!
乔治不停地嘟囔着,声音像机关枪似的,把电话厅里其他打电话的人也吸引过来了,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中一人微微眯着眼睛。
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小声说:“师父,今天有个外国人跟着许大茂进了林公的酒楼,后来被片警陈治国带走,现在又叽里咕噜地和国外的同伙通话,下一步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是帮林祯盯着周围异常情况的张疤子。
张疤子冷声道:“二皮子,你怎么让他跟踪到酒楼了?”
“师父,是我的错,我没跟着许大茂,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您也知道的,我平时只负责酒楼这一块儿,后来片警进酒楼,我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敌人。”
“这次记过,将功补过。先让你的人盯紧这个人,林公不在,你去问问林夫人那里发生了什么?按林夫人的安排行事。”
“是!师父,我这就去。”
张麻子与他的几个**均亲眼见识过林祯的独特之处,近来林祯常让叶芪为他们调配一些养生药物,众人服用后,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
钱财虽好,可身体和寿命才是根本。
于是他们将林祯视作祖师爷般供奉。
赚钱反倒成了副业,守护林祯并留意周围异动,才是他们的主要职责。
二皮子目送乔治离开电话亭后,轻轻挥了挥手,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便悄然跟上。
“该死的家伙,害得我挨了师父的责骂,今天非得让你付出代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