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起床了，现在五点二十了，别迟到，六点你还得去卸货。”
“啊……太困了，我好累，姐姐，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胡说什么呢？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儿待下去？爸妈年纪大了不能干活，到时候农活让你干，回家种地比这累多了！快起来！别让我再催了。”
“噢……”
陶卫兵无奈，只能硬撑着疲惫起床，一想到何大清就害怕，更不敢想以后麻烦傻柱的事。
这一场闹剧又让阎埠贵夫妻俩和傻柱夫妻俩睡不着觉。
对于陶秀容的这个娘家兄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白白长了个高个子，心理上还是个孩子。
上午院子里的人各奔东西，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几乎都走了，棒梗这才穿戴整齐出门。
陶秀容瞧见他的举动，便问：“当家的，你这是打算往哪儿去？”
“我要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寻个差事干，总不能单靠老爷子帮忙介绍吧，你觉得呢？”
贾张氏与陶秀容听罢皆点头应允：“没错，你这么想是对的，去吧，路上小心些。”
“晓得啦，午饭我或许回不来，就不用特意等我吃饭了。”
可棒梗此行的目的并非找工，他是要去寻李副厂长。
昨日沈翠珍的话深深触动了他。
人活一口气，他觉得这样过日子太过窝囊。
尤其是看着林国家的林栋和林梁，简直是人比人气死，物比物扔掉。
若非住在一个院子里，倒也罢了，没对比就没伤害。
偏偏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几日没工作时，他连门都不敢出。
如今林国家出了差，他得趁此机会好好反击，出一口恶气。
不然等到年底林国家回来，他依旧抬不起头。
棒梗出了门径直朝八萃楼而去，他可不是毫无头脑之人，早打定主意去哪里能找到李副厂长。
那就是八萃楼里的三位御厨。
尽管双方关系闹僵了，但与李副厂长还有联系的，只剩下这三位御厨。
棒梗到了地点之后，先找到在后仓门口搬货的陶卫兵。
“卫兵，忙得很吗？”
“哎哟，姐夫，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找你帮忙，你去厨房把那三位御厨中的一个叫下来，就说有人找他们，这事别让别人知道，你能帮我这个忙不？”
陶卫兵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呀，你在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去。”
没过多久，关冬青便跟着陶卫兵出来了。
见到棒梗之后，关冬青略显狐疑地开口：“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棒梗道：“能麻烦您挪个地方说话吗？您放心，我跟这家酒楼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都在一个院子里。”
“嗯，可以，咱们过去那边聊，快点啊，我还得干活呢。”
“您放心，不会耽搁太久，就问您几句话。”
到了路边树荫下，棒梗笑着问：“您也算是御厨传人了，这样的活计一个月只挣一块钱，也值得您干吗？”
关冬青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子，你是来取笑我的？我愿意这样，关你什么事？”
棒梗一惊，赶忙赔笑道：“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您吃亏了，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这事儿太委屈您了。”
“有什么法子？愿赌服输。你到底找我是为了啥？”
棒梗抿了抿嘴唇，看看四周没人靠近，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其实我对姓林的也恨之入骨，我只是想通过您联系上李副厂长，他肯定也对姓林的恨得牙痒痒。我想认识认识他。”
关冬青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厌恶。
冷笑一声：“原来是为了这个来找我啊。抱歉，我也想见李怀德。如果你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棒梗一愣：“您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我真的是恨透了姓林的，从小就被他们家孩子欺负，我……”
“好了好了，这些事不用跟我说。后厨的人都跟我讲过你的故事。别忘了，领班是马华，他把一群厨子从轧钢厂食堂带来。不光你的事，连你父母何雨柱和秦淮茹的事，我也知道一点。虽然我因为瞧不起别人摔了跟头，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请回吧！”
初时，关冬青对林祯满心怨恨。然而，随着父亲关沧海以及大伯王御厨在八萃楼帮忙的日子一长，这三位原本自视甚高的“御厨”如今竟成了“学徒”。
不仅家传的菜谱被何大清拿走了，他们还希望能在八萃楼的厨房多待一阵子。
王御厨年纪大了，自然不会再说赖在厨房的话。
关沧海更是早已退休之人，也不好意思像何大清那样一直做厨房助手。
但关冬青不同，他刚四十出头，确实有志于在八萃楼继续发展。越是真材实料的人，越能承认他人比自己更优秀。
这几日，他在后厨负责烧尾灶，一心想要表忠心，积极表现，绝不会因棒梗这个小年轻而动摇。
棒梗被晾在一边，看着关冬青离去的身影，忍不住骂道：“阿谀奉承！左右摇摆！软骨头！”
虽骂完了出了一口恶气，棒梗还得想办法。
若没人牵线搭桥，在偌大的四九城找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满怀期望而来，最后却只能失魂落魄地回去。
关冬青回到酒楼后，立刻去了总经理刘玉华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展现态度的好机会，他怎会轻易错过？
“总经理，我有些事想向您汇报。”
刘玉华见到是关冬青，颇为好奇。他知道关冬青近来拼命想留下，估计这次是要对后厨提出建议？
“哦？什么事？后厨出问题了吗？”
“不是后厨，是院里的那个棒梗。刚才，他托新来的卸货工把我叫出去，想打听李怀德在哪。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追随李怀德，然后对付咱们的大老板呢。”
“哈哈，挺有意思的，我明白了。你的计划是什么？告诉那个人了吗？”
“我？唉！我也想找个机会给姓李的点颜色瞧瞧呢，可这家伙躲哪儿去了？”
“行吧，你先回去，这事我知道了。”
“好的，我这就走。哦对，如果到时候您跟大老板提起这事，千万记得转告他，我们三个都被姓李的骗了，我和那个姓李的根本势不两立！”
刘玉华笑着摆手：“好好好，快回去吧。”
关冬青离开后，刘玉华立刻拨通了林祯的电话。
恰好林祯在家，听完了事情经过，完全不当回事。
笑着说道：“不必理会，李副厂长还没到迁怒我的程度，再说棒梗也不配跟着李副厂长混。若真要硬凑在一起，我倒要替棒梗担忧了。李副厂长目前既缺资金又缺人手，希望棒梗能熬过这段日子。”
刘玉华也笑了：“我觉得以李副厂长的脾气，不会带上棒梗四处折腾的。对了，你知道李副厂长在哪儿吗？”
“哪有空去找他啊，我现在正忙着设计新厂房呢。”
“那好，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了。”
…………
棒梗独自闷闷不乐地往家走，可到了胡同口却停下脚步。
这样直接回去未免太过窝囊，而且他也怕家人追问。
想了想，既然兜里还有钱，不如在外面晃悠一天，做个闲逛的人也不错。
棒梗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即使路过几家新开的饭馆，看到门口贴着招工启事，也没动过去问问自己能不能胜任的念头。
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寻找李副厂长身上，打算把沈翠珍的主意告诉他，然后召集所有与林祯有过摩擦的人，狠狠给林祯来一下狠的。
直到太阳西斜，棒梗依旧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经过一座斑驳的公寓楼时，一阵隐约的人声传入耳中，似乎是有人在议论着“李副厂长”。
棒梗立刻竖起耳朵，悄悄靠近。
只见三个男人正站在路边指手画脚，其中一人手中还攥着一张纸。
“不仅这座楼，连后头那条街上的老宅子也得拆。这是李副厂长亲**代我的，这次的机会要么吃肉，要么喝西北风，两位觉得如何，敢不敢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