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前面已经站了四个男人,最高的跟于翔潜差不多,在昏黄的光线下恶鬼似的盯着他俩。
“那,那你呢?”温喜兰吓得声音都颤了,一把抓住于翔潜:“咱一起往回跑。”
“你忘了临行前我爸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别管我!回去找警察!”他说完用力把温喜兰往后推了一把。
对面几个人却发出一阵怪笑,高个子男人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道:“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能跑的了吗?还是乖乖把身上的现金都交出来,我们只是想弄点钱花花,并不想害人命。”
话里话外全是威胁。
有那么一瞬间,温喜兰都想掏出一部分钱给他们了,钱再重要也比不过命重要,对面四个大男人,敢在城边上劫道,估计都是老手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人,跑啊!”于翔潜冷硬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然咱俩谁也别想离开!”
温喜兰听罢心下一横,松开于翔潜飞快的往来时的方向跑,身后不断传来扭打的噗通声,混合着几嗓子嚎叫,听得温喜兰直接哭了出来。
就于翔潜那个书生样,平时吵架都能被自己打的吱哇乱叫,这会儿以一当四,不会被打死吧?
温喜兰一边抹掉眼泪一边疯了似的往前跑,她不敢轻易的喊路人帮忙,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那四个歹人的同伙?
她在行人比较多的地方找了一个能打公共电话的商店,拨打110报了警,并向女老板询问了自己现在的位置报过去,然后就到显眼的路灯下等。
三分钟不到,警车便开了过来,温喜兰快速跑过去拦车上去,指着刚才来时的路,跟公安同志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没多久,就看见车前方不远处的路上躺了两个人。
警车刚停,温喜兰先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她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眼就看见躺在路边上的瘦高个儿男人,被一个矮胖男人压住上半身,一动不动。
“于翔潜!于翔潜,你醒醒!”温喜兰吓得路都走不动了,腿一软直接扑到高个男人旁边,使出浑身力气想把矮胖男人从于翔潜身上拉开,公安局的同志下车后先去制服试图想跑的男人。
“于翔潜,你醒醒啊!”温喜兰边哭边往一旁拖拽矮胖男人。
“这是你什么人呐?”有人在温喜兰旁边问了一句。
“他是我,是我,是我亲戚…”,温喜兰边哭边答,丈夫两个字到了嘴边,还是换成了亲戚。
“唉,那你这个亲戚长得可是够丑的!”
温喜兰拽人的手突然停下,连哭声也瞬间止住了。这人说话时欠嗖嗖的语气咋听着这么耳熟?
她猛然转过头,借着民警照过来的手电光束就看见了笑得一脸欠揍的于翔潜。
“我还没死呢,你就哭的这么伤心,真要是有那么一天非死不可,你还不得把长城哭塌…”。
“于翔潜!”温喜兰大声吼了一嗓子,方才的伤心全部化作一股怨气,挥起小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就不能有个正行?我还以为你让人打死了…”。
温喜兰一把薅住他,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平时看着凶的要命,这会儿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几个劫道的毛贼,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哪知道这么不经打…别哭别哭,没事了…”。他一边欠揍的笑着,一边把温喜兰揽进怀里,轻拍后背哄着。
温喜兰则如同卸下千金的重担,不管不顾的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尽数抹在他的白衬衫上,哭的像个孩子。
两人跟着警察同志一起回了派出所,做完笔录确认无误后,一个年轻的小同志把他俩送出来。
“火车站附近啊,这种流窜犯很多,不瞒你们说,我们十几天就能抓一批这种劫道的还有偷东西的。”小同志一脸无奈的继续道:“徽城是个重要交通枢纽,南来的北往的旅客,做买卖的进货的也多,身上都带着不少现金,那些不法分子在火车站蹲人的本事都快赶上我们了…”
送到派出所门口,小同志反复问过于翔潜刚才有没有被伤到,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于翔潜十分确定的回答了不用。
最后,小同志给他俩指了一个公家开的招待所,说那里相对安全。
温喜兰和于翔潜谢过公安同志,松了一口气朝招待所走。
这家招待所的大门开的相对隐蔽,在一米多宽的小巷子里。温喜兰和于翔潜费劲巴拉的才找到。
他俩在招待所工作人员狐疑的目光下掏出身份证,开了二楼紧挨着的两个房间。
通向二楼的楼梯连同隔墙都是木质的,扶手像包过浆,透着内敛的红棕色光泽,一看就是老物件了。
温喜兰走在前面,才要回头跟于翔潜说这里的房子真稀奇,就看见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额头上还渗出细密的汗珠。
“于翔潜?于翔潜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