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在塔莉垭的部落中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在塔莉垭的部落,当孩子们长到一定年纪时,就会对着象征着母神的‘一轮满月’跳起舞蹈。
这支舞为的是庆祝孩子们的禀赋,也预示着他们在成年后会给部落所带来的贡献。
舞蹈结束后,每个孩子都会成为某位师傅的学徒,这也正是他们个人修行的起点。
塔莉垭一直刻意压制着自己与日俱增的力量,因为她把这份秘密当成一种威胁,而不是上天的恩赐。
她看到幼年的玩伴们将羊毛纺成绒线,让部落的夜晚免于寒冷的侵扰。他们展示着自己的纺纱和印染技巧,或是将部落的传奇故事织成精美的图画。
无数个夜里,身体内搅动不安的能量让塔莉垭躺在床上辗转无眠,直到天光大亮,炭火燃尽成灰。
终于,塔莉垭迎来了自己的月下之舞。
人们都觉得她要么会继承父亲的才干,成为一名牧人,或是像母亲一样的女人,但她深深地恐惧着自己的舞蹈所揭露的真相。
塔莉垭在沙地上站定,身旁摆放着族人们常用的工具——牧羊人的节杖、纺锤还有织布机。
她努力地把精神集中到手边的任务上,但远方的岩石和大地上层叠的色彩却在呼唤着她。
塔莉垭闭上双眼,又开始跳起舞蹈来。
土系元素的力量流过她的躯体把她彻底吞没,她仿佛是一支旋转的线轴,牵起的却是脚下的土地。
忽然——
一根尖利的石柱拔地而起,迎着月光冲上了高空。
塔莉垭看到周围人群震惊的表情,意念不禁一松。
紧接着,石柱就失去了依凭,开始倒塌。
塔莉垭的母亲奔过来,想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
可当烟尘散去时,塔莉垭才看清自己织就的灾难,和族人脸上的警惕神色。
还好,她的母亲只是脸上留下了几道擦伤而已,让她感到些许安慰。
虽然伤口并不严重,塔莉垭却在那一刻明白,对于自己在世上深爱的这些亲人来说,她的存在不啻于威胁。她跑进茫茫夜色,心中仿佛压着一口巨石,让脚下的土地也随之颤抖。
她的父亲再一次在沙漠里找到了她。
他们坐在初生的曙光下,塔莉垭抽泣着袒露了自己的秘密。
而父亲所做的也是天下父母最正常不过的:他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他告诉塔莉垭,她无从逃避自己的力量,她必须完成舞蹈,才能看到自己真正的道路所在。
唯一能够伤害她父母的,就是背弃母神所赐予的天赋,他们将会为此心碎。
塔莉垭跟着父亲回到了部落。
这一回,她把石头织成了一条缎带,每一处的颜色和纹理都来自于她关于周围人的记忆。
舞蹈结束后,部落众人坐在地上,弥漫着一股敬畏的气氛。
塔莉垭紧张地等待着,等待某位族人站起身来,宣布收她为自己的学生。
她感到如雷的心跳,每两拍之间都有如亘古般漫长。
她听见碎石摩擦的声音,父亲站了起来。紧接着,是她的母亲。
然后是巴巴扬、染娘、大纺师……
眨眼之间,整个部落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全都站在了这个能够编织石头的女孩身旁。
塔莉垭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她知道自己所获得的天赋已经很多年,甚至很多个世纪都没人见过了。
他们现在与她站在一起,怀着爱和无比的信任,但他们的忧虑也如实地写在脸上。
没有人像她那样听到过大地的呼唤。
虽然她深爱着他们,但她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教会她如何控制这份涌动的元素之力。
她知道如果自己留在部落之中,就等于是拿他们的生命在冒险。
所以,尽管所有人都很痛苦,塔莉垭还是告别了她的双亲和族人,独自踏上了远途。
她朝着远处的巨神峰一路西行,与岩石的天然联系,将她引向那些可摘星辰的高峰。
但是,在恕瑞玛的北部边境,一群举着诺克萨斯军旗的人首先发现了她的能力。
他们告诉她,在诺克萨斯,她的魔力是值得庆祝的才能,甚至备受尊崇。
他们甚至承诺会给她找一位老师。
当时的塔莉垭不过才十来岁,尚且不知道人心险恶。
所以,在诺克萨斯人轻巧的承诺和熟练的假笑面前,她根本无从招架。
很快,沙漠里长大的女孩便走在了一条平直的大路上,穿过了无数座雄伟的铁门扉——人们将其称为诺克斯托拉,用以标帝国征服所得的土地。
首都的拥挤和复杂的政治关系无疑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塔莉垭就像被游街示众一样,在诺克萨斯的魔法团体中逐层接受检阅。
很多人对她的能力及潜力表现出了兴趣。
但是一个堕落的军官最终开出了让她信服的条件。
他发誓会带她出海,去到无人之境尽情地试炼和挥洒自己的能力。她欣然接受了年轻军官的提议,乘上了开往艾欧尼亚的大船。
然而,当船只抛锚停下时,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把替人脸上贴金的兵器,让那位歇斯底里的军官可以重新夺回自己在诺克萨斯海军中的高阶军衔。
清晨,军官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活埋那些还在熟睡的人们,二是葬身大海。
塔莉垭扫视着海湾,村庄的炉膛仍在沉眠,不见一丝炊烟。
这与她跋涉山水所求的学问大不相符。
塔莉垭拒绝了,军官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出了甲板。
她逃过了汹涌的海浪和海岸上的战斗,却发现自己迷失在了艾欧尼亚寒冷的群山间。
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与老师,亚索。
当时的亚索正好刚与晨曦等人从雪山之上分离,当时的瑞雯还没有治好病,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亚索一生行侠仗义,眼见这小女孩独自一人行走在深山之中,自然免不得一阵关心询问。
这次塔莉垭有了防备,但亚索的豪情与侠义之心很快就让她相信了他。
这一次是塔莉垭再一次选择相信人。
后来,塔莉垭发现亚索的剑刃竟然可以操纵疾风,并且深知元素之力的本质,熟稔平衡的真意。
不仅如此,亚索还会很认真的与她讲解关于如何控制她自身的力量,在亚索的身上,塔莉垭能清晰的感知到他那由心而发的关心与教导,他与之前的那群诺克萨斯人不一样。
她非常敬佩他,亚索在教导中也很欣赏塔莉垭,这个小姑娘的天赋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于是乎,塔莉垭拜了亚索做师父。
随后,塔莉垭跟着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训练,逐渐开始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这也正是她寻觅已久的东西。
亚索带着她和瑞雯兜兜转转了好多个地方,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白发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娘。
后来,很幸运的,亚索竟然真的在一处偏僻山谷中找到了治愈瑞雯的方法,瑞雯因此得以痊愈。
记忆恢复后,瑞雯清晰的记得前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她看着已经成为独臂之人的亚索,一阵流泪。
根据塔莉垭的述说,当时的两人就彼此对视了许久,谁也没说一句话。
从此以后,教导塔莉垭的人又多了一个瑞雯,塔莉垭万万没想到,这个以前疯疯癫癫的女子,竟然也是一名与师父修为不相上下的高手!
在塔莉垭的回忆中,师娘‘瑞雯’远远要比师父‘亚索’严厉多了,自己只要稍有一点做得不好,就会被师娘一顿训斥。
他们三人就这样隐居在一处偏远的田野之中,以大地为家,以自然产物为食。
那一段时光可以说是塔莉垭最美好的时光,她从亚索与瑞雯的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心,这种关心比起自己的父母也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二人面前,她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天赋能力,不仅如此,她的能力还经常受到师父师娘的夸奖与赞美。
可惜这种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有一天亚索突然就把塔莉垭带到了当地的一处小镇,为她在小镇上买下了一处住处。
亚索告诉她,自己的弟弟出了事,他需要出去一趟,让塔莉垭在这等他,他和师娘解决了事情后,就会回来找她。
晨曦等人听得入神,当她说到这里时,晨曦心中不禁一痛,他自然知道此时的亚索是受到了肖娜的召唤,是肖娜捏碎了他留下的玉佩,因为当时的晨曦在一夜之间莫名的就成了诺克萨斯的头号通缉犯,并且消失不见了踪影。
当时的晨曦,正被施展返老还童转世重生的乐芙兰丢在了那空中花园之上,在那里,晨曦还与一个名叫弗拉基米尔的吸血鬼男子居住了许久,他对于这个把鲜血当做茶水的古代男子很是记忆尤深。
塔莉垭一直等,一直等,可等了许久,师父与师娘却一直迟迟未来。
后来……
在一处偏僻的酒馆小憩时,塔莉垭听到消息说,恕瑞玛的古代国师泽拉斯已经从封印中苏醒过来。
传闻这位国师已经成神,他将会聚集曾经的子民,统一已经分异的部落,将他们重新变成自己的奴隶。
虽然她的训练还没完满,她的等待还没有等来结果,但她别无选择。
塔莉垭知道自己必须回到家人的身边,保护他们不受奴役。
于是,塔莉垭只能留下了一封书信,在书信中她表明了自己的去向,以及对师父师娘的思念,还希望师父师娘看到书信后,到恕瑞玛来找她,她很想他们。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她的师父师娘再也看不到这封书信了。
塔莉垭回到了沙丘漫漫的恕瑞玛。
顶着酷烈阳光的鞭打,她闯进了沙漠的深处,进入传说中的失落古都,也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晨曦肖娜等人,还在这场变故中,救下肖娜一同逃离了墓室,但谁想出得失落古都的范围后,肖娜竟然被一名自称是化龙一族南部分支的太上长老给劫持了去。
后来的一切,就都是晨曦她们所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