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姬真想一走了之,但这次是她把皇后娘娘叫出来的,她心里不舒坦,总不能表现出来让皇后娘娘扫兴。
安云初对白贵人的表演也颇有熟悉之感。
这不就是经典的白莲套路吗?
白莲都是表演给男人看的,皇帝不在这里,原身又曾帮过她,所以是表演给原身看的。
可惜她不知道原身换了芯子。
安云初淡淡道:“嗯,你多保重。”
本来等着安云初挽留安慰自己的白贵人:“……”
看着白贵人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亭子,杨贵姬收回眼神。
“娘娘,咱们喂鱼吧。”
她们这一来一回,安云初都看在眼里,她眼珠一转,心里当即有了数。
池子里的鱼群特别漂亮,养得也肥美,一尾尾就像是水中的小花。
安云初拿着鱼食喂鱼,感叹:“确实挺漂亮的。”
杨贵姬笑道:“这里面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是精心置办的,有些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在别处看不到。”
说完她就后悔觉得自己多嘴了,皇后出身卑微又经常自卑,自己说这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讽刺她?
杨贵姬不由得偷偷看向安云初,却见安云初白皙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是吗?”
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天上出现一扇扇风筝。
有蝴蝶有燕子还有蜈蚣,煞是漂亮。
安云初什么热闹没见过,本来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但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天天也没啥惊喜,见到有人放风筝倒是别有趣味。
杨贵姬也喜欢这个,两人便结伴一起去了印月池的另一头。
没想到放风筝的是白贵人,带着她身边的那群宫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看着还挺热闹。
白贵人连忙向两人行了礼,笑道:“皇后娘娘,杨贵姬,这天气用来放风筝真好,你们喜欢放风筝吗?”
安云初没说话,却听身旁的杨贵姬说喜欢:“少时在家读女诫,累了就会叫上妹妹一块出去放风筝。”
白贵人拉着风筝线过来,不由分说塞到杨贵姬的手里:“不如一起玩玩?”
又道:“皇后娘娘,嫔妾这里还有一扇。”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安云初还没怎么活动,刚好趁这个时候运动一下,便说:“那本宫也放放风筝。”
一时间气氛还挺融洽。
安云初玩得兴起,但还是招来银杏轻声附耳嘱咐:“派人把这周围盯紧一点,不要有任何差池,这里离坤宁宫近,若是出了什么事,于本宫威严有碍。”
银杏当即点头把话通过宫人布置了下去。
这个白贵人平时和原主关系还算行,但也只算点头之交,只是偶尔有来往,这一次忽然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其中必有蹊跷。
风筝飞得越来越高,安云初手中的绳子渐渐绷紧,忽然断了,安云初便带着宫人们去捡风筝。
走了两步,她转身叮嘱道:“你们等着,本宫去去就来。”
杨贵姬看了眼身旁的白贵人,马上说:“娘娘,嫔妾和您一起去。”
白贵人笑道:“杨贵姬大病初愈,还是嫔妾陪着皇后娘娘吧。”
杨贵姬便作罢了,她确实有点体虚。
捡风筝的路上,安云初忽然随意地开口道:“白贵人这风寒感染得蹊跷,痊愈得也蹊跷。”
白贵人脸上的笑容一滞,说道:“难得娘娘挂念,好在已经痊愈了。”
安云初跨上一个石阶:“后宫的生活真是万般不易,你还咳嗽着,就出来了。”
白贵人笑了,这次的笑容带着一点苦涩:“皇后娘娘过虑了,后宫荣华富贵,想要过得好,端看走哪一条路。”
安云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有的人不依不靠,有的人不管世事,有的人有所依仗,不知白贵人说得是哪一条?”
白贵人低着头没说话。
安云初继续道:“得人庇佑是好,但也要看看是什么人,否则深受其害,反倒会有苦说不出。”
白贵人擡头看她,眼眸幽深,末了扯了扯唇:“嫔妾愚钝,这话嫔妾听不懂。”
安云初笑了笑:“你听不懂,就当本宫随口一说吧,本宫是个爽利之人,对于害本宫的人,本宫有仇必报,但是对于帮了本宫人,本宫也会铭记于心。”
“前些日子本宫落水,白贵人暗中帮助本宫的事,本宫记得这份情。”
原身那柔弱的性子能活这么久也有原身平日积下了善缘的缘故,她帮过白贵人,白贵人也暗中救过她。
白贵人的眼中微微发红,这次是真的有点红,她侧过身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的时候眼神严肃:“娘娘,快到池子边看看去吧。”
说完,福了一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