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枕边藏娇 鸾楚 3432 字 6个月前

第六十二章

【第62章】

全都带回来?

从安听到陆砚瑾的话,显些以为自个听错。

先不说香囊,拿回来倒是还能用的,只是那盒糕点,如今天热,只怕是再送回王爷的手上,已经不能吃了。

从安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声说着好。

岁岁在陆砚瑾的手中不安地扭了几下,陆砚瑾瞧见,道出口一句,“同你娘亲一样。”

放她离开就有无数人的人惦记着,便是连他,也想着苏妧。

陆砚瑾将在怀中扭捏的岁岁交给乳母,让乳母抱下去,一人坐在房中,手撑着额头,棱角锋利,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糕点被送至时,陆砚瑾已经为绥国的事生了好大的怒气。

从安一向是不敢多言,如今也不敢劝陆砚瑾息怒。

多年来,涉及到宁王的事,王爷总是忍得很好,半分异样都没让宁王察觉。

只是如今,宁王做的着实过火,让王爷都开始掩盖不住火气。

陆砚瑾放下笔,看着从安将食盒的盖子给揭开。

里头的糕点经过一路的颠簸,早已没了最开始的形状。

并未用冰鉴盛着,也不知是否还能入口。

然而陆砚瑾也并未嫌弃,撚起一块就朝口中送去。

只是很快,他眉心就皱起。

看着食盒之中的糕点,陆砚瑾才发觉自个做了什么。

女子多有心灵手巧的,挽袖做些糕点也不是旁的事情。

然而他就是介意,并且也在意。

介怀阿妧从未给他做过,也介怀凭何江珣析与崔郢阆就能得到阿妧亲手所绣的香囊。

而他身上的荷包,还是从前祖母开口时,她绣的。

她说,她已经不爱自己。

陆砚瑾从前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自幼他想的,纵然没有人给他,他也会自己努力得到。

在苏妧的身上,却让他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感觉。

从安试探上前,问着陆砚瑾,“王爷,糕点要如何去办?”

糕点显然已经吃不成,留着用处也不大。

只是王爷对苏姑娘的心意,终究是难得的。

陆砚瑾将视线从食盒上收回,转头问着从安,“你说最近,她在与崔郢阆看铺子?”

从安点头,这事儿前两日就已经说与王爷听,还以为王爷不在意,没想到王爷只是没说,却全然都记在心里。

陆砚瑾脑海之中晃神过岁岁的模样,“夏日到了,岁岁也总会有不爽利的地方。”

-

苏妧近来因着铺子的事情,精神头一天比一天要好。

崔郢阆忙着看铺子装的如何,她就管着绣娘的事情。

每一位绣娘都是精挑细选的,多是宜阳有名的绣娘。

宜阳的成衣铺子多,用到的绣娘也多,不过许多掌柜都不敢去长工,唯恐怕哪位绣娘日后离开,将自个铺子的花样还有旁的一并泄露出去。

是以,多数的绣娘每次在一个铺子待上一段时日,就要想想接下来要去何处。

久而久之,倒手中的活计倒是没做好太多,反倒是旁的事情想了不少。

苏妧自然不会这般认为。

就算是带走花样,绸缎这些也是比不得的。

如何能是花样被带走,一个铺子就完了,总归还是多为以后考虑。

崔郢阆从崔家带走的绢纱并不多,苏妧自然有了旁的主意。

她记得从前曾听嫡姐说过,上京锦绣庄的掌柜,每月都会有一批江南独特的料子,只是料子数量有限,笼统能做成衣裳的也不过只有十余件。

不仅少,且要价高,一件衣裳能卖到一锭金子。

可纵然这样,还是有不少的夫人、官家小姐争先恐后的去买。

苏家当时式微,嫡姐想要买到,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于是对她而言,得不到的衣裳就如同一个心结,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呕血。

当时苏妧只觉得奇怪,无意中听说就觉得掌柜实在是太不会做生意些。

分明多卖些还能多赚些银钱,这般又少,每个月也不过才几件,一共能赚多少银钱。

后头苏妧年岁渐长,锦绣庄的衣裳银钱也涨了不少,甚至到了一身百金的夸张程度。

苏妧如今倒是理解,不是做不出,而是掌柜就是这样的一种手段。

若是做得太多,人人都能买到,随手可得,那些人又怎会费尽心思,四处托人去买。

物以稀为贵,世间卖得贵的,皆是如此。

苏妧当时觉得锦绣庄的掌柜实在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可如今交代绣娘说出的话,也成了,“不必着急,慢慢绣,只要针法巧妙,时间什么倒是不打紧。”

绣娘们疑惑,却并未问出。

从前在别的铺子中,掌柜只恨不能她们日日手不停歇。

拿着月钱,自然想要她们将作用发挥,不想如今,倒是有了不一样的东家。

绣娘们心中不说什么,但松口气,活做的精细,自然也想快些。

苏妧知道后倒是哭笑不得。

做便做罢,纵然做了,她指不定每月也只会卖那么多。

铺子的事情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主城中多数人都知晓又要再开一家成衣铺子。

只是宜阳的铺子太多,谁都没当回事。

苏妧将此事同崔郢阆说起,崔郢阆道:“这好办。”

第二日,就有人在铺子门口,送着绢花。

因得铺子还未装好,伙计只是在门口吆喝。

这样的绢花模样新奇,做出来也简单。

只是料子难得,所以才足够珍贵。

苏妧与芸桃做了一日,就做出来数百朵。

门口聚着不少的绥国女子,看着伙计口中的绢花,都有些想要上前。

苏妧出来柔声道:“过几日铺子就要开张,还请各位捧场,绢花不值什么心意,诸位拿回来赏玩就好,哪怕是簪在头上,也甚是好看的。”

绥国女子一向开放,听罢直接上前将绢花拿起朝头上簪。

轻如蝉翼的绢纱,再做成绢花,被风一吹,似是蝴蝶在头上翩飞。

众人一瞧,皆上前要拿。

不过百朵,很快就没了。

有些没拿到的女子,问着苏妧,“可能花些银钱买?”

苏妧淡笑,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胭脂色的裙衫穿在她身上,分明是再为平常的颜色与款式,却让她穿出一种珍贵的意味来。

只见苏妧轻轻摇头,而后道:“绢花只送不卖,过两日铺子开张,只要买我们的衣裳,我们皆会送上一朵。”

听见她的话,众人放心下来。

苏妧看着闹哄哄的人群,让芸桃在外头看着,而后进去。

崔郢阆自是嫌人烦,找处安静的地方坐着。

模样懒散,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妧嗔怪道:“哥哥倒是清闲,让我去外头。”

崔郢阆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的苏妧。

她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从前的苏妧怯懦小心,如今多份明艳,更让人心驰神往。

崔郢阆擡头朝她额上轻敲,“就你话多,莫不成主意不是我想的。”

苏妧自是无话可说,也坐下喝茶。

近些时日她累的不行,眼看着身形又苗条许多,只是身材却更为姣好。

大抵也就是,该鼓的地方,并未瘪下去。

苏妧捧着茶盏,看着铺子中的各种东西。

都是他们亲手布置好的,从前,她从不敢如此去想。

崔郢阆喉结上下滚动,斜眼看向一旁乖巧坐着的苏妧。

自苏妧从陆砚瑾的府中离开,她不说话时,就总爱一个人坐着,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崔郢阆没有出声提醒,想起阿妧生下的孩子,眼眸之中戾气加重。

没有哪位娘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阿妧能舍下孩子离开,想来陆砚瑾当真是伤她很深。

之前从江珣析的口中无意中得知陆砚瑾的身份,崔郢阆才明白原来他的身份那般的尊贵。

只是再为尊贵,也只是个不会疼爱妻子的人。

苏妧看着天儿不早,想起进来沈蕴浮身子不适,起身道:“我回府中去看看娘亲,也不知娘亲最近身子好些没。”

沈蕴浮从前落下不少的病根,以至于现在,天太冷或是太热都容易不舒服。

崔郢阆点头,“回去时戴着兜帽。”

苏妧点头,她如今已经卸下妇人发髻,黑发柔顺披在身后,整个人都打扮的素净,发丝上也只有一根简单的玉钗。

可只是苏妧觉得简单,然而在男子的眼中,看惯浓妆艳抹的人,如今看到这样清秀可人,又是倾国倾城之姿,谁都会动心。

苏妧拿上兜帽离开,铺子之中的事尚未完成,崔郢阆还要在此处看着,不然不论怎样,都会陪着苏妧离开。

苏妧没有让人陪,近来事多,谁的手头上都是一堆的事。

况且梨花巷并不远,她走上几步也就到了。

可没想到,也就是这几步,她遇上许久不见的从安。

看着眼前撞到自己的人,苏妧肩膀处有些吃痛,兜帽也歪斜一些。

从安连声说着抱歉,在看清眼前人是谁的时候,又一时怔住。

苏妧对从安很是恭敬,在苏府的时候,从安对她也算是给足颜面的。

将兜帽拿下,苏妧嗓音轻柔,炎炎夏日,她说话没有半分粘腻,让人舒坦,“从公子怎得这般急。”

从安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唤着,不好意思的挠头,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正急着去请郎中。”